甚至个人意志,是一种本质性的、无可动摇的存在。他的想法,完美地回应了齐诗允内心深处那份对于他的坚定选择。
泪水在瞬间涌了上来,是一种被爱侣深刻理解的狂喜和巨大的感动。
女人站起身,紧紧抱住了那承载着智慧与浓情的画框,也抱住了眼前这个对自己有着惊人洞察力和深沉爱意的男人。
她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焦头烂额搜寻程啸坤的同时,还能记得这个纪念日,为她找到这样一份完美的礼物。
在齐诗允还沉陷在这份感动中时,他牵着她绕过桌子,缓缓走到角落那台黑胶唱机旁。
她这才注意到,黑胶唱机上已经放好了一另张唱片。不是莫扎特,而是el fitzrald那首慵懒而深情的《at st》。
唱针放下,唱片开始轻轻转动,由慢变快。舒缓又浪漫的爵士乐如同温柔的潮水,瞬间流淌在整个空间里,音质绝佳到仿佛歌者亲临现场……
正愣当她神时,雷耀扬微微躬身,再次向她伸出手。
齐诗允抬眸望他,笑着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跳舞,是雷耀扬无所不能的人生中,一个可爱又可怜的短板。
新婚那夜,他也曾像这样郑重地邀她跳第一支舞,结果却差点踩到她的裙摆,当时又窘又恼的她,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他好久。
果然,当音乐响起时,他试图引导她移动步伐,无奈动作依旧带着些微的僵硬和迟疑,全无平日掌控一切的从容。
女人仰头,看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和努力跟上节奏的样子,心底不由得软成一片。但这次,她没有像新婚夜那样取笑他,反而极尽耐心地配合着,将主导权悄悄接过,带着他慢慢摇曳。
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力度和体温。
齐诗允踮起脚尖,柔嫩的唇瓣凑近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笑意轻声说:
“不紧要…等雷生几时得闲,我一定好好将你教会。”
这句话,就像一句甜蜜的咒语,也是一个关于未来的、轻盈的约定。
随即,雷耀扬高大身躯微微一凝,手臂将她环得更紧。
他低沉地“嗯”了一声,将下颌埋在她馨香的发丝间,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彼此就在这空无一人的pub里,随着音乐缓缓摇摆,脚步轻移。
没有言语,只是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窗外骆克道的喧嚣被彻底隔绝,这里只剩下他们,和这短暂又美好的静谧时光。
齐诗允将脸埋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混合着淡淡烟草和古龙水的气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这段时间所有的担忧、恐惧,似乎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外。
“雷生…”
她轻声呢喃:“谢谢你记得。”
雷耀扬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所有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包括一年前她在自己面前说“yes, i will”时微颤的声音,包括在那空沙旺那个濒死当雨夜里,她握着枪、脸色苍白却毫不犹豫扣下扳机救下他时的眼神。
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牢牢锁定在一起,留下至死也抹不去的印记。
待一曲终了,齐诗允娇笑着,拿出自己送给他的礼物,递到他手中:
“我送你的这份,肯定比不上拍卖会的藏品……”
“但是希望雷生你…不会觉得失望。”
听到这话,雷耀扬不以为意地轻笑,因为她就算只是送自己一双袜子他也会开心。男人双手小心拆开包装,在看到那唱片封套的一刹那,眼中陡然闪过久违的的惊喜和感动:
“k488…kepff?!你怎知我一直想找这个版本?”
“秘密。”
女人望着他,狡黠地笑了笑,眼中闪动着俏皮的微光。
雷耀扬嘴角勾起,手掌覆盖在女人脸颊,用拇指轻轻摩挲对方眼尾下那枚仿若星辰的泪痣。
他展开双臂,再次将齐诗允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以此,来对抗外界的所有寒冷与不确定性。
两人回到半山家中时,夜已深。
沉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合拢,最后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句点,暂时为外界的所有纷扰画上了休止符。
宅邸巨大空间重归寂静,只剩下彼此还未平息的呼吸声,在玄关冰冷的空气里交织。温热、潮湿,带着方才pub里威士忌的余韵和一路车上无声紧握时渗出的薄汗。
灯光未开。
唯有巨大的落地窗外,维港霓虹与星月之光流淌进来,经过玻璃的层层过滤,化作一片朦胧的、失真的银辉。
这微光肆无忌惮泼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如同一条虚幻的银河。
雷耀扬牵住齐诗允,无声穿过这片冰冷寂静的星河,踏上阶梯。
指尖的温度透过她手腕处轻薄的羊绒料子,烙印在皮肤上,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纪念日的红酒还在血管里低吟浅唱,莫扎特的旋律在黑胶唱机的余韵里盘旋,波伏娃手稿上那些炽热的字句,仍在脑中灼烧。
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推开,又合拢。
空间变得更加私密,只剩下彼此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声的、缓慢缠绕对方的情丝。
齐诗允鼻腔中徘徊着他常用的古龙水气息,混合着自己身上淡淡的、特意涂抹的晚香玉。此刻,这味道随着她皮肤的温度上升慢慢挥发出来,仿佛是一种私密的、只属于彼此的多巴胺。
雷耀扬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光线勾勒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侧影,另一半脸浸在阴影里,眸光深邃得如同窗外夜色下的海港,暗潮汹涌。但那对眼在暗处亮得惊人,内里翻涌着她熟悉却每次都能让她为之心悸的、专注到极致的欲望。
但今夜,那欲望之外,包裹着一层罕见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并没有急于亲吻对方。
而是抬起手,用指背极其缓慢地、如同对待易碎珍宝般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室外夜的微凉,和他指尖特有的、薄茧的粗砺感。
“闭上眼。”
男人低声开口道,嗓音质感就像最好的天鹅绒擦过耳膜。
齐诗允顺从地阖上眼,视觉的关闭,让其他感官瞬间变得无比敏锐。
但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脸上。
然后,是他的手指,开始了更细致深入的探索…它们像最精准的画笔,用触觉细细描摹她的眉骨、眼窝、鼻梁…最后,无比轻柔地覆上她的唇瓣,指腹缓慢地、带着某种节律地摩挲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渴望。
接着,是他的吻。
但落下的地方却并非嘴唇,而是她的额头。
一个轻柔如羽翼般的触碰,带着无限的珍惜,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呼吸的拂动。
再接着,是眼尾、鼻尖、脸颊……他像在完成一个缓慢的仪式,用双唇经过每一处来确认她的存在。
羊绒外套缓慢垂落地毯,他引导着她,慢慢向后,倒在柔软的被褥之上。
重量陷落,令大床发出轻微的声响。
此刻,窗外的微光更清晰地照亮了彼此。
男人俯身,再次吻下来,微敞的针织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