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右相让人传话道:“别打草惊蛇,就待在许府守株待兔。你只当不知他身份将人围了,逼他当众承认身份,明日早朝,直接送到皇上面前去。”
皇帝最喜这个十一皇子
,或许这次可以利用十一皇子事,把册封太子一事往前推一推。
卫尚书得了令,静静潜伏在许府。
夜,静谧无声。
许府笼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
所有人都在暗中等待。
天光乍现,李衍带着陆家姐弟从掖庭出来。然后照例乘坐马车往东城走。
东街上已经有不少的摊贩出摊了。
浓重的气雾在清晨蒸腾,零星有百姓在摊贩前停下,吃馄饨的吃馄饨,买包子的买包子。
陆小路嘴馋,想买王记的小笼包。
李衍让车夫停了马车下去买,打着哈切拉开签到系统开始签到。
等陆小路上了马车后,马车继续往他们的屋子靠近。
李衍拉开京都地图查看剩余的签到点,就发现自己房子附近密密麻麻很多很多脚印。
就像他上辈子玩吃鸡的时候,有敌人靠近的脚印。
这些脚印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不动,像是有人蹲在某个地方扛、枪在蹲守他。
再一看四周,小摊贩好像人为被清空了。
李衍立刻警觉,吩咐车夫:“停车!”
他连喊了两声,车夫终于勒停了马车,掀开帘子询问他怎么了。
李衍注意到地图上的脚印开始躁动,然后朝着他这个方位包围过来。
于此同时,初一十五落在了马车顶上,压低声音示警:“十一皇子,有大批的人马朝着我们靠近,好像想围捕我们!”
李衍抿唇:恐是卫子陵那出了意外。
在宫外,能出动这么多人围补他的似乎只有卫家。
若真是卫家,只怕已经把回掖庭的堵死,这个点,又是当街,如果他们在京都逃窜,必定被逮住。
他是无所谓,但小宁和小路不能被逮住。
于是然后果断下命令道:“初一、十五,你们带小宁和小路先躲起来,之后等人散了再回掖庭。”
陆小宁立刻问:“那你呢?”
李衍敷衍她:“你不用担心我,我往三哥府上去。”他被逮住了还有便宜爹顶着,小宁和小路他们一旦被发现,卫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他既然敢偷跑出宫,就做好了万一有一天被发现的完全准备。
而且,他身上有御赐的龙纹腰牌。
不管是谁,想动他就等同造反!
卫家估计只想围他,让他人赃并获狡辩不得,还至于糊涂到这个程度。
陆小宁却拧巴上了:“不行,如果对方人多,你还没到三皇子府就会被抓。”
李衍:“那总比你和小路被抓好。”
初一出声:“其实卑职可以带您躲,十五带他们两个。”
李衍催促:“你们快走,去三哥府上,让他立刻过来!”卫府摆明了是想围堵他,若是没有他在这分散注意力,陆家姐弟谁也走不了。
初一十五也不再废话,身形入鬼魅滑进了轿子,然后一人抱着一个人,在大队人马围过来前,闪进了对面的包子铺。
零星的百姓被吓得四处逃窜,小摊贩惊慌躲在角落不敢动弹。
整个东街的十字路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孤零零一辆马车停在十字路口中央,帘子无风自动。
卫大郎推开守在最前头的侍卫,上前,对着安静矗立在那的马车喊:“大胆贼子,还不出来吗?”
签到第78天
卫大郎等了几息,被上千人围在中间的马车依旧一动不动。
马车车辕上的车夫已经后背冒汗,手脚发软了。
卫大郎不耐:“怎么,难道要本官亲自过去请吗?”
又等了几息,马车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卫大郎冷着脸挥手,上千个侍卫一步步朝着马车靠近。就在距离马车还有百步之遥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人高喊:“且慢,京都重地,尔等放肆!”
卫大郎摆手,众侍卫停下,回身看去。
就见三皇子率着一队府兵冲到了近前,三皇子下马,走进了包围圈,背朝着马车,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和卫大郎面对面,高声质问:“卫尚书,大清早的何意出动府军和皇城指挥军来围堵一架马车?天子脚下,你是想造反吗?”
十七岁的少年,站在那已然威势凌冽,身上有了阮家人特有的勇武。
身高已经超过卫大郎。
然而,经历过朝堂厮杀的卫大郎丝毫不惧,双目如炬的和他对峙:“三皇子严重了,这贼人皇城脚下目无法纪,私自扣押我儿,还在皇城脚下挖地道。本官不过是为民除害,将他拿了,有何不妥?”
三皇子压下长睫:“卫尚书,拿人也是京兆尹和刑部的事,你一介户部的官员带这么多兵怕是不妥吧?”
卫大郎冷笑:“有何不妥?捉拿贼子,人人有责,更何况,此事事关我儿,本官更不能姑息。还是说,这轿子里的人三皇子认识,且要包庇他,才执意拦着本官?”
“你!”论口舌,三皇子终究不是久战朝堂,能和御史对骂,卫尚书卫大人的对手。
说不过就来横的。
三皇子拧眉:“本皇子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散去,不然本皇子明日就在朝堂上奏你一个乱用职权之罪!”
“什么叫乱用职权?”卫大郎冷哼,“今日三皇子若不让本官将他拿了,就是同他一伙的。私下挖地道,难道是想囤兵造访!”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三皇子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卫大郎肃声:“三皇子,让开!”
他上前一步,三皇子伸手拦住他。卫大郎挥手,上千侍卫立刻又围了上来。
三皇子的府兵冲进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一致
对外。
双方剑拔弩张!
坐在马车里的李衍想了一圈,算是想明白了。这卫尚书既然已经找到了卫子陵,估计已经知道他身份了。
来这么一出就是想逼他承认身份,他若是不承认,当贼人打死也是合情合理,还连带三哥落下一个包庇的罪名。
此时此刻,他必须是十一皇子。
马车的帘子动了一下,一只金镶玉的靴子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众人齐齐盯着那轿子看,三皇子回头呵斥:“回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李衍已经从马车里下来,一只手还兜着一纸包的包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热乎乎的包子,边往下走边吃。
常人做来明明是极不雅的姿势,但他却做得极其自然,行动间衣料下摆不乱,腰间环佩相扣,端得高贵闲散。
他走到三皇子和卫大郎面前,将两人隔开,温声道:“你瞧你们,大清早的肝火这么大做什么。本皇子出宫玩玩,卫尚书犯得着弄这么大的阵仗吗?”说着又拿了一个包子咬起来,还询问他们两人要不要也来一个。
肉汁的香味在空气里蔓延,围着他们的侍卫面面相觑,显然没猜到轿子里头的人是这样的性子。
他脸上并无易容,卫大郎蹙眉后退两步,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十一皇子啊,本官该死,早知是您就不带这么多人了。”说着挥手,让众人退下。
待兵马都散开了,他语气一转,才道:“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