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团,有人捂着嘴惊恐后退,有人心急如焚奔上前来的,还有一人就在她的咫尺之间——
云谏。
彼时的少年半跪在她身前,一手狼狈地撑着树,另一手紧紧攥着一条死状惨烈的蛇。
那蛇的口角被他徒手掰裂,鲜血溅得他半张脸都是,衬得他活似尊玉面罗刹。
黎梨以为他身上都是蛇的血。
时至今夜,她借着荧光灿烂的琉璃灯笼,看见他左耳的缝合疤痕,她才恍惚发觉,原来那一身都是他自己的血。
黎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些年她并不在意他,从未想过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从未想过那蛇是怎么一回事。
她亲眼见到他的狼狈,却没有兴趣过问半句。
甚至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受的伤,可能与她有关。
云谏嗓音悠悠地说道:“那日宴会宾客如云,人来人往,你却倚树睡得香甜,毫不设防,我只得在不远处守着你……”
但是发现蛇的时候已经晚了,饶是云谏飞身再快,却也只能掐住蛇身的后半截。
那蛇原是奔着树下的少女去的,猝然被碍事的人拉住往后拖,当即愤然反身一口咬了上去。
云谏话语平静,似乎那样的惊险并非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躲闪不及,被它咬住了左耳。”
“那畜生好大的蛮力,两下扭身就撕了我半只耳朵,我只得硬掰开它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