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美的糖心卧鸡蛋。
阿恬心下满意,往汤里加了盐之后,盛了两碗出来。
吕冰将最后一只下剥好放到一边,闻了闻味道之后,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条。
鸡架子的油被熬了出来,附着在了面条上面,入口柔顺软滑,牙齿将面条切开的瞬间,有着没有想到的弹性。
油脂织就的丝绸拂过海边的盐田,吸饱了正午阳光的温暖欢快的与麦子在起舞。
油脂的甘甜与碳水的甜味水乳交融,很难想象一碗简单的鸡汤面竟然能迸发出这样的美味。
无论是虾子还是鸡汤面,都只用了最简单的调味,结果呈现出的味道竟然不比放了许多调料的食物来得差。
吕冰爱吃汤面,他第一次同阿恬相遇就是吃的汤面。当时新奇的味道令他流连忘返,而这次的鸡汤面应该也会让他想念很久,这样的期盼应该足够支持他度过这个冬天。
“把鸡蛋黄戳破了,用面条蘸着蛋液吃,更好吃。”已经这样做的阿恬给吕冰科普绝妙吃法。
老人照做,裹着蛋液的面条入口的瞬间,眼皮忍不住做了好几次仰卧起坐。
“绝妙的吃法。”咽下嘴里的东西,吕冰感叹,“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你用那些袋装的面条做汤面,应该直接就做这个的。”
阿恬笑了起来:“那个也不难吃呀。”
吕冰想了想:是啊,也不难吃。其实,也挺好吃。
青森小馆里只剩下吸面的声音,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吃完的。吕冰舒服的背靠椅子上,长出口气。
“再喝点汤吗?”阿恬问他。
吕冰没说话,只向前推了下碗。
了然的阿恬又盛了两碗汤,然后将煮的稀烂的鸡架盛了出来,再倒上一小碟生抽。
“这能好吃?”吕冰喝着汤问。
“我吃着还行,主要是上面还有点肉,不能浪费。”阿恬不确定吕冰能不能吃惯这个,说的比较保守。
鸡骨里面还有骨髓的香气,炖煮软烂后正好方便吮…吸,况且贴骨的地方确实有不少肉是阿恬特意留下的,自然得啃干净。
见阿恬吃得有滋有味,吕冰忍不住伸手掰了一点蘸酱尝了尝,然后阿恬就有了竞争者。
看来鸡架子的魅力,也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吃饱喝足, 两人醉食一般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阿恬冲了两杯蜂蜜茶,之后就任由脑子放空,只留食物残余的香气和热气拽着轻飘飘的思绪, 久久不愿散去。
静静的听外面的风声呼啸了一会儿, 吕冰长出口气起身:“真好啊, 简单而纯粹的美味,我甚至觉得, 比那日的烧烤盛宴还好。”
阿恬看了过来:“只是现下的环境影响而已。”
吕冰捋了捋胡子:“你这女娃娃啊……也是年轻吧。”
阿恬眨眨眼,没明白。
不过吕冰没有和她解释, 而是整了整衣领:“该走了。”
阿恬起身送他, 试探性的问:“来年开春见?”
吕冰没有转身, 只是点点头。
走到门口,阿恬又轻声问:“阿蒙……是不是也要开春再见了?”
这次吕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脸上已经挂上了落寞表情的阿恬,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头:“还会有新朋友的,我们会永远见面。”
看着吕冰离开的方向, 阿恬心里并没有释然,但翻涌上来的情绪却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将所有碗筷洗刷,又休息了一会儿,骑上车前往青森采购食材去了。
不管是新朋还是旧友, 青森小馆总是会在那里。她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好好生活。
大地与日光,四季与时令所以给予的馈赠,好好享受与珍惜, 是对自己和自然的最好感恩。
汪伯像是早就知道阿恬回来似的, 家里竟然挂着两扇猪肉。阿恬欣喜的围着转了半天,最终挑订一扇。
“猪头一起给我, 我还想要些猪蹄。”阿恬对即将给她分割猪肉的汪伯讲。
“咸猪头可是好吃啊,但不一定所有人都吃得惯。”汪伯停下手来看她,“你之前吃过吗?”
阿恬点了下头:“之前在田奶奶家吃过,我觉得没问题。”
汪伯听完安心的点点头,继续分割猪肉去了。
排骨、五花肉、肘子、前后蹄子以及后臀肉,虽然分的零碎,但吃起来的时候就能够按照部位更好的发挥食材搭配了。
之后她又要了些肉馅,让汪伯给她灌香肠。
灌香肠需要一些时日,主要是灌之前肉馅儿需要进行调味,阿恬要了黑椒和原味,还有少许辣味的,回头连调料钱一起算在里面。
除了半扇猪,阿恬又要了六个猪蹄、五斤五花肉、八斤牛骨、五斤牛腩和牛后腿还有羊排以及羊肉若干。汪伯拆完了猪之后好一通忙活,才把阿恬需要的东西都装车里。
“好家伙,就你一个人都快把我库存搬空了。”好不容易攒了点肉,这下子村里人还得再等等才能全部买齐了过年的肉呢。
“不但搬肉,我还得搬白菜去呢。”阿恬结了鲜肉的账,骑上车打算去订大白菜。
“这样吧,我看这车你也别自己骑了,你总不能自己一个人骑三辆车。”汪伯擦擦手,“等你订完了大白菜,回头我们给你一起送青森小馆去,省得你跑来跑去。”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阿恬瞬间雀跃起来:“那太好了,谢谢汪伯!”
因为过于高兴,阿恬绽放出了大大的笑脸,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上升了几分。
冬天最不缺的就是白菜,怕自己种的不好吃,阿恬又订了二十颗,村民自然而然的将送货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于是,阿恬从杂货铺采购完了需要的所有调料,和周叔叔将自行车搭到借来的电三轮上,驮着一堆香辛料和汪伯他们一起出发回青森。
卖白菜的人姓李,种地大部分是自给自足,多余的卖给镇上。因为家里地不是特别多,所以照看起来相对比较省事,平均分配下来,每种农作物就能够得到更多的照顾。
阿恬之所以选定这家,也是因为一眼就看中了他家白菜的水头,又白又嫩,还没吃到嘴里就感觉是甜的呢。
她种的白菜菜帮的部分还是白玉般的水嫩,菜叶长到一半却开始发青发绿,和她预想的品种有点出入。
现在倒好,两种白菜都有了,到时候腌出来看,到底哪种更好吃一些。
谈论青森天气和最近发展的功夫,青森小馆到了。
知道阿恬买这些是用来腌的,汪伯和李伯两人便帮着阿恬将腌制用的缸从地窖搬了上来。
不搬不知道啊,阿恬家的缸好大。
汪伯看着摆在小馆空地上的绝世大缸,难得调侃了一句:“看来,当初的美在对青森小馆是有点宏图伟略在上面的。”
其实阿恬也是这么想的,但因为没看到除了剩下的那点咸肉和咸排骨之外的其他东西,便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帮着搬完了东西,看了看堪称丰富的空地,汪伯担忧的问了一句:“真不用帮忙?”
“不用了,白菜也帮忙码好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又不着急。”阿恬笑着摆摆手。
这些活,一天是忙不完的,更何况这都傍晚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又没什么事,或者说,眼前这些才是她的事情。
于是,阿恬给他们每个人包了十个鸭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