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照明弹的地道亮如白昼。墙角一个极为隐秘的鼹鼠洞无声地宣告了这场即兴追捕的失败。
“我建议,在继续追捕之前,大家先集中攻克因克索斯计划的前两个任务阶段。”牧师卡修斯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
要是传出去,重要道具竟从所有精英玩家眼皮底下溜走,怎么都不光彩。再加上夜已深,一波三折,士气大减,继续毫无计划的追击只会让团队变成一盘散沙。
卡修斯提案立刻得到了不堪疲惫的玩家们的支持。
“azta,要不找‘钥匙’的重任就交给您吧?”地精哂笑着说道,“毕竟这么大一群人一起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当然我们之后会一路给您提供消息和帮助。”
被解绑的莉拉尔刚张口欲言,就被矮人大妈布琳妮尔抢了话头。
“我赞成。lirael你来看管魅魔人质,及时通风报信,大伙儿争取把noyra这个反叛分子控制住,别再让她出来搅局。”
“azta,我来帮你。”橘猫米卡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我愿意牺牲前期任务的贡献度来抓玛丽亚。”
他的话点破了乔特的小心思,地精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躲在暗处的祖尔达卡转了转眼珠,给身旁的娜迦使了个眼色。
“……我也加入。”维莎儿滑动着蛇尾上前,蛇发嘶嘶作响,“各位没意见吧?”
阿兹塔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娜迦的变形的确很适合暗杀,而且还可以监视米卡,保证他不会因为卡尔古斯而感情用事。
“那么分工就这么决定了!”乔特主动跑上舞台,在宴会厅内大喝一声,“各位参加舞会的玩家,此次任务事关所有人的利益,还希望大家不要声张‘钥匙’的事,以免激起不必要的社会讨论!”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背叛不是无迹可循。
那天夜里他突然惊醒,心头翻涌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室内暗光幽绿,窗外乌云笼罩,连接着海面形成一片无边的漆黑。私人ai给他进行了初步诊断,没有发现任何身体和精神的异常,便建议他尝试服用更多剂量的褪黑色素以保证八小时的充足睡眠。他在陈设简单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转了转,安静地靠着智能玻璃凝视了一会儿外面的虚无,破天荒地没有采用ai的建议。
「subject000,000,779…自然光照补充还需要等待4小时23分钟59秒…」
高塔保留窗户的目的也就只有吸收自然光而已。目光所及的景象几乎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永远阴雨绵绵的天空。白天还能偶尔看着海浪发发呆,夜里的世界只剩一片无声蠕动的黑暗。
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瞥了一眼桌上陈旧的数码相机。
那是十年前他被运送至高塔前,从安全区的集市趁乱拿走的。那天的阳光很足,集市吵闹无比,处处都是吆喝声。他们的出现立刻惹来了无数敌意的目光,人群熙攘退散,像鱼群般避开突如其来的捕食者,四周的嘈杂中暗藏着骂声,却因为荷枪实弹的政府军不敢造次。
“没爹没娘的怪物!”
“这帮数字公民倒比活人还精贵!”
“人造子宫的文明只会胎死腹中!”
诸如此类的恶言钻进耳朵,带着他所不能理解的恐慌。他穿着全副武装的墨绿色防弹衣,紧跟着开路的士兵,厚重的服饰闷出了一身热汗。
冲突的导火索是一阵令他眩晕的白光。大胆的镜头像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咔嚓地朝他们眨动着,闪光灯亮得他眼睛发疼。他的同类有的被这白光吓得蜷缩躲藏,引来围观者的阵阵嗤笑。护送任务因此受到了严重干扰,被烈日炙烤得心情烦躁的士兵先是怒斥起偷拍者,互不相让的争吵最终升级成了武力镇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之中,他捡起了那只掉落在血泊中的相机,藏进怀里,最后两脚悬空,被士兵连拖带拽地丢进了保护舱。
「subject000,000,779…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是生存的关键」
私人ai的提示音在房间中响起。他沉思片刻,将手里的药丸往地板上一丢,智能扫地机器人立刻凑过来把那颗白色胶囊吞掉粉碎。
真像电子资料里见过的小狗。他弯弯嘴角,飞速钻进vr舱,将ai持续的唠叨阻隔在金属舱门外。
永劫圣约自运行以来已有八年之久,他越来越难分清现实和虚拟的区别。自从住进高塔,现实好像只剩下接受自然光照和睡觉,连进食和排泄都可以在vr生理舱内进行。这比在最初的养育机构里还要无聊——起码当时给他送饭的还是活人士兵,而不是现在的管道。
也许那个奇幻美丽的阿兹拉恩大陆才是真实的世界——在那里,他是聚光灯下挥舞着乌枪的主角,展开龙翼于金色的阳光中翱翔。在那里,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为他倾心,所有的人都高呼着他的名字。
“azta!azta!”
在阿兹拉恩他有名字。现实生活中的他只有一串数字代号。
本应一直如此,可为什么那次他提前上线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双警惕异常的赤眸。尽管玛丽亚很快地将脸埋进阴影里,再抬起来时已是温婉柔和的微笑,阿兹塔还是被第一眼对视中那不加掩饰的厌恶点燃了不安的怒火。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翻身下床,快步逼近,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谁允许你碰这些?”
她跪坐在地上,把捧在胸前的宽大黑色的斗篷抱紧了些。
“我……想趁您休息……帮您补一补……”她垂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语气颇为羞涩,“抱歉……是我越界了……”
他一愣。伸出的龙爪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冻住了。在这怔忡之际,玛丽亚已经将怀中的斗篷放了回去,轻轻地关上了衣柜的门。她很自然地起身,褪去了睡袍。失去遮蔽物的胴体被烛光笼罩,暧昧的阴影沿着她的曲线微微舒张,白玉的肌肤莹莹晃眼。她向他走近一步,柔柔地贴上来,用体温悄然融化猜忌。
“您不在的时候……我很寂寞……”玛丽亚轻抚他的胸膛,低声呢喃,“只好做些这种小事来排解……”
寂寞,那是种什么感觉?
不清楚。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不坏。
一股热流充盈心中,迅速沉降至小腹,燃起灼灼的欲念。那个晚上他花了许多时间来接吻,而不是直截了当地暴力占有她的身体。他亲得起劲,觉得影视资料里看到过的爱情无非如此——在性交之前付出额外的精力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愿意在性器官之外的刺激中迂回寻找快感。她很配合他,吻得又深又绵长,呼吸潮湿沉醉,双唇像沾满露水的花瓣。
那次做爱很不一样。他耐心地抚摸过她的胴体,用乌黑的舌头探过她的寸寸肌肤,等着她主动地打开双腿,再埋进那湿得不像话的身体。那处美妙的幽深像是漩涡一样吮吸着他,将他的一部分吞进去消解,每一次深嵌都像是灵魂迸裂出的碎片在相互拼凑,补成对方的形状。
他一把将她抱离地面,抵在衣柜上,一边吻她一边缓慢地贯穿她。这个姿势使他进入得很深,每一次发力都触及花心,惹来她猛烈地震颤如同风暴中的海浪。她紧蹙眉头的模样让他着迷——他想大概这就是爱情的煎熬,是所有雌性在性交中都会呈现的忍受。
因为悬空的体态,她的腿将他缠得很紧,仿佛她是他生长出去的一部分。他健硕的双腿是根,躯体是坚实的树干,她则是树枝上那颗鲜嫩多汁的果实,每一次挤压都倾泻下潺潺甜腻。濡湿的背在衣柜的木门上磨蹭出轻微的声响,却在越发激烈的撞动中,被肉体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