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搞不好,北方的工程一停,北方的经济虽然不至于回到一开始,但提升的空间便注定被锁死了。
后继之君能否能对北方如他这般上心,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朱高煦不能赌。
弥合南北必须要在他这一代结束,留给后人不是他的作风。
带着这类想法,朱高煦让亦失哈送郭资返回北京,而自己则是乘车前往了大明宫。
自上次他收拾了燕府派诸将算起,他也有大半年没来看朱棣了。
虽说朱棣身旁还有朱祁钺这个小家伙,但自己身为人子,总归得来看看。
“太上皇,陛下在外求见。”
午后的养心殿内十分凉爽,朱棣正在逗着五岁的朱祁钺,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能和朱棣下围棋了。
当然,他自然是下不过朱棣的,不过朱棣也可以借此来逗他。
一盘围棋,朱祁钺能悔棋几十步,而朱棣却一步都不能。
“钺儿,你听听,你那个皇爷爷来看朕了。”
朱棣假装委屈的开口,朱祁钺一听就爬了起来,有模有样的作揖道:
“太爷爷放心,俺在这里,爷爷不会欺负太爷爷的……”
“嗯嗯,你可得帮太爷爷。”朱棣卖着惨,朱祁钺则是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宣他进来吧。”
瞧朱祁钺的模样,朱棣立马对王彦吩咐,王彦见状也走出养心殿,亲自迎接起了朱高煦。
他瞧见朱高煦一身普通百姓的常服时还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并作揖:“陛下,太上皇有请。”
“好!”尽管知道王彦也参与的癸卯案,但由于他收受钱粮不过数千贯,加上朱棣也需要人陪,朱高煦便没有处置他。
不过昔年永乐年间的山寿、黄俨等贪污甚重的宦官都被朱高煦派人抓走处死,为此朱棣到现在还十分生气。
正因如此,他才说朱高煦欺负他,朱祁钺也的确相信了他的鬼话。
“儿臣,参见父亲……”
走入养心殿内,朱高煦作揖跪下叩首,那高大的身材瞬间镇住了半年多不曾见他的朱祁钺。
“小兔崽子,你果然胆子小。”
朱棣没有理会朱高煦,而是打趣朱祁钺,朱祁钺被这么一刺激,当即开口道:
“爷爷,您为什么欺负太爷爷?”
“我欺负太爷爷?”朱高煦面露疑惑,最后将目光看向朱棣,朱棣咳嗽一声:“你来有什么事?”
“前来看看父亲与钺儿。”朱高煦回应,同时说道:
“北边的铁路应该还有一年半就能修通,届时我准备在出征前召海内外诸国藩属来北京庆典。”
“好,这不错!”听到庆典,朱棣脸上露出笑容。
朱祁钺见状,当即与朱棣询问道:“太爷爷,这庆典是什么?”
“就是吃喝玩闹的地方。”朱棣回答干脆,听得朱高煦一阵无奈。
“那俺也能……”
“嘘!”
朱祁钺突然一句“俺”的自称把朱高煦搞蒙了,朱棣则是在他说出那个“俺”字的时候就捂住了他的嘴。
“俺?”
朱高煦皱眉看向自己父亲,朱棣见状也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钺儿喜欢学我,我这有时候把俺说了玩,这小子便学去了。”
“不过也不要紧,他还那么小,日后改正就行。”
“您真是……”朱高煦已经感到了后悔,自己似乎就不该把自己的大孙子交给老头子。
一时间,朱高煦便已经想到了朱瞻壑回来看到自家儿子一口一个俺时的表情。
枕戈待旦
“杀!!”冬十月,在大明还在经历癸卯案余波的时候,大洋彼岸的北洲宣慰司却正在镇压这一场叛乱。
数以万计手持铁质农具的土人焚毁汉人房屋,而他们也遭到了汉人的反击。
数千汉人男丁身穿棉甲,手持长枪弓箭结阵反击,虽说一时间不能击垮土人,但他们只需要争取一段时间就足够。
“哔哔——”
“啪啪啪!!”
在战况焦灼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与哨声,紧接着就是络绎不绝的枪声。
数百骑兵冲入了战场,他们将战场分割,无数试图造反的土人死在了他们的枪下。
在他们加入战局后,战况一边倒的倒向了汉人。
只是半个时辰,数万土人被击毙斩杀数千,大部分土人又老老实实的蹲下投降。
这种叛乱,众人似乎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因此他们很快将煽动叛乱的那些人拉出来斩首,将大部分土人放回了他们居住的围墙内。
“这是这个月第三起叛乱了,你们如果不会管就放手,不要给我们找事情!”
马背上,张纯黑着脸呵斥前面的石亨、黄经等人,石亨脸色阴沉,黄经却一脸献媚。
训斥过后,张纯这才抖动马缰,带着数百骑兵和数千明军向着远处的北洲城返回。
在他们走后,石亨立马抓住了黄经的衣领:
“黄经,你他娘地是不是要害死老子你才满意!”
“我我我……我没有……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叛乱啊……”
黄经慌张的回答,石亨却单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放你娘的屁,自从你担任镇长以来,我们这个镇子叛乱就没有停过。”
“老子现在告诉你,这个镇长你干不了,我来干!”
“你想干嘛?”黄经紧张的冷汗直冒,石亨将他丢在地上,冷着脸道:“我自己干!”
话音落下,他带着自己的数千弟兄离去,只留下了脸色难看的黄经一人。
“石亨,你给我等着!”
他狼狈爬起来,阴狠的看着石亨远去的背影。
人言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哪怕是在这北洲宣慰司也是如此。
张纯带着大部队返回了北洲城,早早等待他的汤旻走上前来作揖,张纯也翻身下马,带着汤旻走进了北洲宣慰司衙门,一边走一边生气道:
“这群流配的家伙整日不老实,依我看还是得让朝廷派驻县衙和府衙才行!”
张纯的话让汤旻心里一咯噔,他连忙道:“若是府衙和县衙赶来,那我们日后受到的限制就有些大了。”
“限制大也总比每隔几天就要镇压一次叛乱强得多,现在北洲城外面十多個镇子,几十万土人和近十五万流配人,根本不好管理。”
张纯说着说着走入正厅并坐在主位,汤旻闻言有些不太舒服,但在大明朝,主官就是一个衙门的天,更别提他的主官还是皇帝起家的兄弟之一了。
“半个月前圣旨已经下来,我和蒋贵还得继续留守三年。”
“你的任期也到了,腊月你乘船南下,带着南边东洲宣慰司的金银一起返回大明吧。”
张纯的一席话让汤旻无言以对,只能抬手作揖。
“现在北洲宣慰司发展的很快,早点设立府衙和县衙对朝廷有好处。”
“我让你整理的文册,你都整理好了吗?”
他询问汤旻,汤旻闻言也点头道:“准备好了,我现在去拿过来。”
话音落下,他便前往正厅一侧的偏厅走去,不多时就带着一册文书走出偏厅,放到了张纯的身旁。
见张纯取出文册之中的一本翻看,汤旻也开口道:
“北洲宣慰司眼下有土人三十六万四千余人,流配的汉口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