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他,再陪陪他……”陈碧笙脸埋进膝盖里,雨水已经打湿她的鞋子,裤子,池欢只能靠近她,拥着她,雨伞才堪堪遮住她的身躯。“走吧。”池欢说。她的声音趋近于在哄她,就像哄家里孩子一样。不远处,程仲亭一手执伞,一手拿烟,站在石梯前等着池欢,距离她们不到100米远。雨越下越大,他放心不下池欢,便也下了车来。程建宁走之前那个星期,他在医院的时候多,再是憎恶他过去诸多错误,也无法不念及父子亲情。说到底,程仲亭就是个心软的男人,对家人,对池欢。在那一个星期里,他也看得见陈碧笙是如何对待程建宁,多少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随风淡去,他病得要死还能留在他身边的人,也仅仅是靠着信念和爱了。年老时回头看过去,总会无数次审视自己,审判自己,到现在,陈碧笙审判自己了吗?他捻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走上前去。池欢看他来了,也没立马起来,陈碧笙失去了求生意识的样子叫她害怕。池欢眼中蕴着的泪,在程仲亭眸底再无所遁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排斥陈碧笙?程仲亭躬身,将陈碧笙扶起来,池欢才得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