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期挑了挑眉:“周?”
任时敏点头道:“之前听南明兄提了几回,好像是叫周汶。在考场坐了半日就晕了过去,要再考只能等三年了。”
任瑶期愣了愣,周汶?
想到周汶在考试前一日冒雨赶去白鹤镇会任瑶英之事,任瑶期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任瑶英也知道了周汶在考场上晕倒被人抬出来的事情,周蓉给她写信了。
周蓉在信中道,周汶这一病就病了三日,好不容易退了热却因为受不住打击,人有些颓废。周父周母虽然急的头发都白了,却又不敢提秋闱的事情怕周汶听到了受打击,周家这几日愁云惨雾的。
周蓉知道自己哥哥的心思,所以写信过来给任瑶英,问任瑶英能不能想办法去她家一次,就算是不能直接与周汶见面,让周汶知道她去了,说不定就能立即好起来。
任瑶英给周蓉回了信,敷衍了一番,说自己因为上次出门之事被祖母禁了足,实在是走不开。
周蓉立即又回了信过来,周汶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打击,所以有些一蹶不振,周家的人十分担心,周蓉是意思是,任瑶英如果不能去周家一趟的话,能不能给周汶写一封信,安慰他一番。
任瑶英看了信之后,随手就拿火折子烧了,她没有再给周蓉回信, 还将周汶送给她的那块玉牌扔到了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
这一年转眼就到了九月。燕北向来冷得早,过了重阳节之后天就会一日比一日冷起来,所以九月九重阳节是云阳城里的热闹节日,等过了这一阵的热闹,人也都喜欢猫在家中不怎么想出门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云阳城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推着独轮车卖菊花盆栽的花农,挽着个篮子走街串巷买茱萸囊的小媳妇和老婆子。大大小小的酒铺,茶楼,酒楼开始应景地卖起了菊花酒,五色菊花糕,以及各种以菊花为佐料的菜肴。从世家大族到寒门农户无不喜欢呼朋引伴,相约登高踏青。
今年的重阳节,徐夫人与云阳书院的太太们商议,想要在城外的南郊办一个大一些的登高节,李氏也京城被徐夫人叫过去商议。
这一日,李氏去了徐夫人那里,任瑶期和任瑶华在家中与院子里的几个大丫鬟挑选酿菊花酒的材料。
她们这几日收了不少别人家送来的菊花酒和五色菊花糕,重阳节前两日交好的各家互赠吃食是燕北的一个习俗。只是回礼的时候,李氏有些作难,五色菊花糕可以现做,菊花酒却需要前一年的九月九就酿好,她们前一年的重阳节并无准备,最后只有去酒楼里买了几坛子菊花酒用瓶子装了做回礼。
送酒有希望两家关系“长长久久”的意思,李氏觉得自家诚意不够,便吩咐任瑶期和任瑶华两人带着丫鬟们酿几坛子菊花酒,等到明年重阳节的时候用来送人。
任瑶期正带着几个大丫鬟亲自挑选用来酿酒的地黄,当归,枸杞,喜儿满脸笑意地跑进来禀报道:“三小姐,五小姐,雷家派人送酒来了,太太和周嬷嬷不在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礼?”说着她笑嘻嘻地看了任瑶华一眼。
任瑶期也看了任瑶华一眼,笑眯眯道:“家中去年没有酿酒,那就只能也回些在酒铺里买的了。”
任瑶华眉头皱了皱,然后将手中的小铜秤放下,起身道:“我去瞧瞧。”抬头却是对上了妹妹有些戏谑的目光。
任瑶华瞪了任瑶期一眼,转身出去了。
香芹跟出去之前还朝着任瑶期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滑稽的模样让任瑶期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只能憋着笑。
李氏不在家,任瑶华亲自去处理雷家的人情往来,任瑶期也没有跟过去瞧,随着她去了。她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任瑶华对这桩婚事并无排斥,任瑶华自己满意,任瑶期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过了许久,喜儿偷偷跑回来跟任瑶期禀报,任瑶华去了厨房亲自领着人蒸了两笼菊花糕,还特意吩咐人多做了一笼小兔子模样的菊花糕给雷盼儿。
重阳节的礼都不重,看重的无非是心意,任家没有菊花酒,任瑶华只能从诚意上下功夫。
任瑶期听了但笑不语,然后严肃地吩咐了几个胆大包天的丫鬟,不要在任瑶华面前提这件事情。她怕任瑶华恼羞成怒,找她撒气。
正说笑着,外头又有人禀报道燕北王府也送了酒和糕点来。
任瑶期一早也给燕北王府送了些酒和点心,算是礼数,倒是没有想到那边还会回礼。
而与酒和糕点一同送来的,还有萧靖琳的信。
任瑶期接过信走到书房里才拆开来看,才看两眼就愣住了。
萧靖琳写的是宁夏的事情。
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作者君情绪很不好,一时缓不过来。因为是私事,不好解释,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除了抱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非常感谢亲们的关心、支持与包容,作者君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作者君的两位编辑君,让你们失望了。
第358章 你死我活
宁夏前总兵吴萧和的嫡女吴依玉与现任宁夏总兵曾潽的独子曾奎的婚礼定在了九月初,任瑶期之前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她原本也预料到这个婚礼可能会有一些波折,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发展成为一出闹剧。
任瑶期拿着信先是匆匆的看两眼,然后才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皱着眉头将信从头到尾看完了,看完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吴依玉在婚礼前的那一阵子直至大喜之日,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谁也不知道,那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吴依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吴家善了。
在成亲的正日子,曾奎带着人来吴家迎亲,吴依玉一声不吭地上了曾家的花轿被抬到了曾家,变故就发生在两人拜堂的时候。
吴依玉突然一把掀开了自己的盖头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离她一步之遥的曾奎狂笑出声,一屋子的宾客震惊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吴家大小姐莫不是发了癔症?
曾家父子脸色一变,曾潽暗自给自己的属下递眼色想要将吴依玉给带下去,吴依玉却是从自己那一身大红喜服的衣袖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一把掷到了曾奎脸上,曾奎的鼻子被砸出了血,他捂着鼻子看着吴依玉,眼中积聚了疯狂的风暴。
吴依玉不等曾家人上来抓她,就指着地上的盒子边笑边道:“丑八怪,认得这是什么吗?”
曾奎下意识地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屋子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宾客们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地上。
吴依玉扔出来的那个盒子掉到地上之后就开了,盒子里面还冒寒气,一截带着血的玩意儿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滚到了曾奎脚下。
曾奎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刷地白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急急倒退了两步。
吴依玉嗤笑一声,脸上是满满的恶意和嘲讽:“曾家的丑八怪,你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玩意儿你不认识?想要娶妻生子?你还是先把这玩意儿接上去再说!”说着吴依玉还意有所指地在曾奎两腿之间的部位看了一眼。
在吴萧和还在世的时候,吴依玉为了跟萧靖琳一较高下,也在宁夏军队里混过几年,吴萧和没有儿子只有吴依玉一个女儿,私心里也曾打过将她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主意,毕竟谁也不甘心死后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吴依玉自幼就蛮横霸道,身上也没有半分世家小姐身上应有的矜持和温婉,在她看来,谁给她不痛快,谁就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