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头衔扣下来,苏子笙怡然自得地接下了:“是的,我很缺爱。”
南慕随口道:“保险柜密码也能破解?”
“……这个可能还是不行。”
欧阳静抬了抬嘴角,无不嘲讽,“哈哈,那你加油。”
“……”
欧阳静关掉了光屏,同时苏子笙拍了拍小姐的屁股,将她从腿上托起来,示意用不着她了。
环绕近前的嘈杂人声如潮水般退去,四周安静下来,欧阳静倾身给南慕把烟点上了。
南慕一手夹着烟,一手解衬衫最顶上的纽扣,一口雾气袅袅散去,扣子松开,领口笼在白雾后,露出星点红痕。
苏子笙靠进沙发里,同样点了根烟,一时半刻接受不良。“兄弟,你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让我和小静很难办。”
晚九点。
南慕不欲多留,苏子笙叫住了他:“哎,你要不要带个女人走?”
见他不答,苏子笙又自认非常“善解人意”道:“男的也行啊?我不歧视同性恋。”
欧阳静撞了撞苏子笙的胳膊,“得了吧……”
南慕一顿,改口:“行。”
苏子笙招来个小姐,不由分说推进他怀里,一挑眉,“haveagoodnight。”
直到走出门口,南慕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了。
他避着风,拢火点着了烟,墨黑的发丝在夜色中扬起。
带出来的小姐偷偷用余光看他,只一眼就匆匆收回,唯恐惹老板不快。
不过也是真的好看,她想。
“把你的收款账号给我。”
甫一听到这句话,小姐还有点懵。“……啊?”
南慕抬眸看她一眼,重复了一遍。
小姐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报了一串数字,然后就见南慕手上操作着什么。
“叮咚。”
智能通讯机响了一声,小姐赶紧从包里翻出来查看。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显示信用卡到账几千块钱。
“今晚别在这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说完,南慕弯腰坐进车里,代驾司机尽职尽责地关上门,车辆随即扬长而去。
南慕原本双腿自然微微分开,手掌搭着膝头,闭目养神,突然车身猛地急刹,伴随着轮胎刺啦摩擦地面的声响。
他睁开眼,代驾惊慌地扭过头,“先生……”
彼时他们正处在一个三岔路口,转弯的一瞬间,一辆车加速从左手边硬生生别了过来,拦住了去路。车头之间的距离只剩毫厘,要不是双方车技过硬,这会儿早撞上了。
南慕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
“哒哒哒。”
对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南慕所在的后座,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半截。
来人穿着非常考究,得体合身的正装,戴着白手套,心口处别着块鹅黄色巾帕。面对车内那位侧脸线条精致清晰、据说是大老板一级看护对象的人,态度不卑不亢:“您好,南先生,请跟我走。”
南慕偏头,看向对方的眼睛,终于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略一点头,“麻烦了。”
下车、换乘、车辆启动,不到一分钟,全程看不出半点不自愿。南慕撑着下颌,“怎么称呼。”
“我姓法,是理事长的特助。”年纪不大的青年谦逊道。“白天议事时我也在,不知道南先生有没有印象。”
南慕当然认出来了,当时居于金司左后方、机灵过人给他泡咖啡的那位嘛。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只道:“法助理,这似乎不是去酒店的路?”
“是的,理事长出于公事仍要在扬城耽搁一段时间,考虑到一直住酒店不太方便,所以准备了新的住所。”
南慕心想这什么鬼逻辑,出差不住酒店还能住哪,难不成以后每去到一个新城市,都要在当地买个房?
“金先生回去了吗?”
法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南慕不动声色地回视。
特助先生收回目光,只当他是正常的关心,专注开车。“理事长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您早点休息。”
南慕解了袖口,看向窗外。
车辆平稳地行驶,穿过繁华的闹市,拐上磁浮轨道,汇入车流,奔向另一片星星点点的远方。
像金司这种控制欲极强、万事万物都要牢牢掌握的人,未必愿意把人交给外交使团——也就是白天另一波“审问”理查德的人马来看管。
尚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过。
夜深人静,屋内只开了嵌入式地灯。
南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头发,拢了拢睡袍,沿着旋梯缓步下行。
他细细察看了房间布局和可能存在的通风管道系统,果然找到了一间地下室。
轻而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理查德从座椅中抬起头,嗓音嘶哑:“是谁。”
空旷的室内仅仅面对面摆放了两张铁椅,理查德的双手双脚都被拷了起来,电网包围了他,只能长久地维持一个姿势。还真是像审问犯人。
理查德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你。”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南慕眼底情绪波澜不惊。
——“谁派你们来的?”
警报声尖锐,响彻霄际。
南慕草草睡了四五个钟,令他意外的,金司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保镖在向他汇报什么。
“……跑了。”
南慕隐约听到零星几个字,保镖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他坦然地迎上去,从金司手中接过外套挂好。“这么晚。”
金司没看保镖,“下去吧。”
保镖俯首称是,心里也摸不准老板是什么意思。理查德凭空消失,排查发现某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掐了。刚刚紧急盘问了一帮佣人,最后发现嫌疑最大的分明是……
他跟在老板身边六年,对美人计这种伎俩屡见不鲜,谁知道那位是不是别家派来的。
天光乍现,云海里沉浮的暖光印入南慕眼眸,带着一丝橘调。金司好整以暇地瞧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了。
这个问题忽悠不过去,甚至不需要怎么费心,一问那个姓法的特助就知道了。南慕选择如实回答:“到这儿的时候十点多吧,洗完澡就睡了,刚刚才被警报吵醒。”他仿佛对现状一无所知似的,一脸无辜,“怎么了?”
那一瞬间金司眯了眯眼,南慕几乎以为他要发难,结果没有。
金司的语调冷静得不像话,“你喝酒了。”
南慕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聚会,叙旧聊了点以前的事,难免……”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同学聚会’需要在第三区进行?”金司凉声打断。“或者我该问——”
“苏子笙是你的同学?”
他竟然只问这个?
事情的走向明显偏离了南慕预设的轨道。
转念一想,在地下赌场时苏子笙和杨文轩等人横空出现,昨晚南慕以“同学聚会”的名义夜会苏子笙,这俩比南慕大了近十岁,不可能是同学,金司应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疑了,抑或说,是对那天他们打了南木的脸的一种迁怒。
姓金的即便人不在场,也对他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什么了若指掌,再次展现出无与伦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