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文家时,他对这个家只是个外人,姐姐也对他爱搭不理。
他很不安,担心自己随时会被送回孤儿院。
他只能在唯一愿意亲近他的大哥那里找寻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等到了十五六岁,大哥已经是个成熟稳住的男人了,开始深入接触文家产业。
那时文澹变得很忙,文澜见到他的机会变少了。
偶尔只能透过书房门缝偷偷看一眼认真工作的大哥。
文澹叫住他,让他进去书房里,然后教他写毛笔字。
也是那时文澜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别的哥哥不会以从背后圈着弟弟这样亲密的姿势教学。
……
信赖就一定是爱吗?
文澹扑上去和宋迟黎扭打在一起,每一拳都恨恨地往宋迟黎的脸上打。
该死的家伙。
宋迟黎一点不想忍他,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人摁在了草地上。
刚集中浇灌的草坪湿润非常,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文澹脸着地地接触了一番,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多少沾染了脏污,狼狈无比。
他奋力甩开宋迟黎的制肘,挺身站起来,冲着文澜的方向伸出手,“跟我走,哥来接你了。”
宋迟黎眼神不善地挡在了文澜前面。
文澜愣了一下,只是因为他想起刚来宋家的那会,天天守着手机等不会有回音的消息、看着庄园门口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他只等到了文澹要结婚的消息。
文澹已经娶了陈婉清,家业也蒸蒸日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情况下,他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为什么还要找来呢?
恐怕只能归结于占有欲了。
毕竟在大哥的认知里,文澜是属于他的,他想怎么处置都可以,送出去、要回来。
文澜缓缓地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走。”
文澹震住了。
宋迟黎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讥笑:“听见了吗?你现在就像一条丧家犬,还不快滚?”
管家当即给守在周围的保镖使眼色,几个保镖瞬间围了上去。
寡不敌众,文澹几乎是被架着往外走。
“文澜!”他不甘心地大吼。“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
当着他的面,宋迟黎把文澜拉走了。
文澜一路被宋迟黎牵着,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和半个侧脸,他忐忑地问:“你疼吗,让我看看你。”
宋迟黎不答话,直到回到他的住处。
“咔哒。”
门落上了锁。
屋里只开了几盏地灯,光线有些暗,文澜一时看不太清宋迟黎的表情。
对危险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对,他感觉宋迟黎现在有点危险。
刚才跟情敌大打出手仍至现在身上很残留着血迹,这些都没令宋迟黎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文澜一个轻微退避的动作就叫他不由得苦笑。
他想把文澜关起来,关在这间房子里,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出去见任何让他不快的人,打一对镣铐锁起来,听对方在自己身下啜泣连连。这就是他脑中此刻疯狂又偏执的想法。
忽然,文澜摸着黑轻轻碰了碰宋迟黎的嘴角。“疼吗?”
伤口淤青,血痕已经结了痂,其实是没感觉的。
宋迟黎看着文澜黑夜也掩盖不住的透亮眼眸,顺从心意道:“有点。”
他撒谎了,靠着一个小小的谎言便得到了文澜热切的关心和担忧。
宋迟黎不止一次地产生这种念头,他真可爱。
文澜去找来了医药箱,拉开一盏落地灯,映着暖黄的灯光帮他处理伤口。
明明受伤的是宋迟黎,文澜却一直皱着眉,仿佛痛在他身上。
宋迟黎若有若无地去亲他,“心疼我?”
“你为什么要去跟他打架。”文澜抿唇。
出乎意料的,宋迟黎说:“因为嫉妒他。”
文澜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宋迟黎捧着他的脸,鼻尖相抵。“你真的不知道吗?”
文澜沉默了一会,闭上眼睛碰了碰宋迟黎的唇角,似是呢喃:“那我也嫉妒你的助理。”
宋迟黎对之前发生的事有点断片,面露意外。
“他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在你身边工作、照顾你的起居?”文澜喋喋不休。“一直陪着你从无到有、坐上高位?你是不是也习惯他的照顾?”
宋迟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讲起,他当机立断地打电话给了邵伯,从对方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宋迟黎忍俊不禁,“你吃醋了吗?”
文澜抱着胳膊,偏过了头。
“他不是我的贴身助理,只是普通助理,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杂事。今天喝多了恰巧叫他来给我当代驾。而且我也没有贴身助理。”宋迟黎逐条解释,最后手实在忍不住一口亲在文澜的额头上,十分响亮的一声。“那人已经被开除了,满意吗?”
文澜有点委屈地抱上宋迟黎的腰,“那你以后招人之前要先弄清楚,不可以再招对你有想法的了。”
宋迟黎摸他的发丝,把下巴搭在他发顶上。“好。”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但他们想抱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