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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3)

这外面站着的丫鬟,多是各房屋里有脸面的大丫鬟,金雀和他们避到另一侧抱厦内,便说了在屋里听到的话,“听二爷的意思是想娶回家做夫人的,但姑娘如今脑袋不清醒,把二爷当成了哥哥,我家夫人便说,干脆就顺着姑娘的话,左右都在府里了,也和那宣平侯府没了关系,姑娘还小,就养在夫人膝下,等姑娘再大些,身体养好脑子也记住事了,再谈婚论嫁,就是咱们二爷要吃点亏,给姑娘做便宜哥哥。”

在场的丫鬟有几个听着咯咯笑,直说这有什么,各房同辈的爷们儿就有三个,都是雪浓的便宜哥哥,有沈宴秋在,谁还敢不把她当妹妹疼吗?

金雀再说了姑娘新叫的名儿,让她们都记牢了,只说是云氏交代的,以后要多叫这名字,算是给姑娘添福驱祟。

二房夫人柳氏的丫鬟秀儿悄悄把嘴撇了撇,二房毕竟是庶出,手不敢往二爷房里伸,但三房的云夫人以前也往二爷房里送过人,都被二爷给拒了,二爷相貌过人、又身居高位,这府里多的是丫鬟想爬床的,被二爷治了几个才不敢再放肆。

二爷这个岁数又不是娶不到夫人,犯得着把个别家的养女当成宝,怕也是看重那姑娘的美貌,才能勉强将就,不然凭二爷的身份,就是娶个王公贵族的女儿也不难,那宣平侯府大约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姑娘不是死了,是被二爷给带回府里养起来了。

说笑归说笑,金雀又正色道,“我今日说的,你们要把嘴关严,若敢泄露出去,仔细你们的皮!你们知道二爷的厉害。”

丫鬟们皆唯唯诺诺称是。

金雀才让他们都散去,只叫秀儿留下,笑道,“我刚才说的,妹妹可记着了?”

秀儿赶紧说是。

金雀道,“我听说,二老爷又想纳个妾?”

秀儿哎呦了声,拉着金雀道,“不瞒金雀姐姐,不是我们夫人善妒,不准二老爷纳妾,这些年二老爷纳了一屋子的妾,我们夫人不都笑着迎进来,可这回真是不能答应,那女子不是正经人,是暗门子里的!这要是进了门,不是坏了咱们家的名声。”

金雀点头说知道了,两人散开,那堂屋里主子们也陆陆续续走了,等回三房,金雀私底下跟云氏把这事一说,云氏便有火,恨二房尽弄出丑事,眼下沈宴秋都出门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却不能管这个,只等着沈宴秋回来再说。

云氏才得了个姑娘,心里高兴着,让金雀去厨下吩咐,备些养胃的粥,等她才醒,不能吃别的食物,这粥却是能喝的。

她换了身家常衣裳出来,就有东厢房的丫鬟来报,“夫人,雪浓姑娘醒了。”

云氏板着脸,“什么雪浓姑娘,叫殊玉姑娘,她是我姑娘,以后别跟别家的叫混了!”

婢女赶忙道是。

云氏这才笑盈盈的进了东厢房,就见雪浓靠着枕头在喝粥。

云氏让丫鬟下去,她来喂,看着雪浓一口一口吃,乖的叫人怜爱,云氏喂完了粥,给她擦嘴道,“正好府里要做衣裳,我索性再给你多做几套,等你能下床了,穿着新衣裳叫你哥哥带你出去玩。”

雪浓醒过来这么久,也从丫鬟嘴里知道一点事,她第一眼见到的男人是她二哥哥,叫沈宴秋,是内阁首辅,这是很厉害的官,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而眼前人是她的母亲,可她对母亲感觉有点生疏,还没有大房的二哥哥那般熟悉,她想跟二哥哥亲近,却对母亲没有这种想法。

云氏见她脸上有些困惑,笑道,“不打紧,记不得我没事,记着你哥哥就成,你哥哥就疼你,你们兄妹亲的跟什么似的。”

雪浓道,“我有好多哥哥,母亲说的是哪个?”

云氏一怔,忽哭笑不得,她说的没错,照着她的话,沈宴秋是她二哥哥,二房还有个三哥哥,他们三房还有个嫡亲的哥哥沈玉卿。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姑娘一股子活泛灵秀。

“自然是你二哥哥了,你们先前见过的,可不能再忘了,不然你二哥哥要伤心了。”

雪浓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但这话雪浓真记下了,等她病好了,要沈宴秋带她出门见识见识。

云氏又陪着她说了会子话,她爱问话,追着云氏问自己失忆前的事,莫说云氏知道的不多,就是全知道了,也不能跟她直说,便编了话,说她跟丫鬟打闹不小心掉水里了,这才记不得前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没准日子长了又能想起来。

雪浓深以为然,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反正家里的这些人都待她算好的,虽然她觉得陌生,但对于他人的善意,她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不过半日,就能腻在云氏怀里跟她撒娇,惹得云氏直搂着叫宝儿,这么多年,头次感受到姑娘在身边的快乐。

下午时,云氏陪着睡了会,二房的沈妙琴带着两个妹妹过来,又与雪浓相互见过,雪浓看沈妙琴面善,但那两个小妹妹就毫无印象,就是跟沈妙琴说女孩子的私房话,沈妙琴也难免尴尬,雪浓心里寻思,她和这个姐姐看起来也不是很熟。

过了两日,等到雪浓能下地走路,她又见了另外的两位哥哥还有二房的伯伯伯母,然后发现,她跟他们凑一起说话都支吾,显然也不熟。

云氏对此解释,是说她性子本来就娴静,也只在她和沈宴秋面前调皮,到外面都要害羞的躲起来。

云氏还把金雀给了她,金雀也跟她说,二房毕竟是庶出的老爷,比不得大房和三房关系亲,若放在寻常的老百姓家里,二房都要分家出去,底下小辈们不熟是常有的事儿。

雪浓勉强解惑,但她心里也有嘀咕,她跟自己的亲哥哥沈玉卿也不熟啊,不过这也不要紧,她跟沈宴秋熟,没准沈玉卿也像她一样娴静,见人害羞呢。

该说不说,他们兄妹还是挺像的。

黄昏的时候,金雀服侍雪浓用晚饭,雪浓这几天吃饭都有云氏在,乍然没见着云氏,雪浓便问起来,金雀告诉她,云氏有事往大房去了。

雪浓心想,大房除开沈宴秋都没人了,既然他们这样亲,为什么吃饭不一起呢?

她带着这个疑问吃完了晚饭,云氏还没有回来,她想去大房找她,金雀便带她去了大房。

大房是在府里靠东边的院落,位置占的好,院子也开阔,随行一路都有下人见礼,雪浓进来以后金雀还打趣问她记不记得这里,她直摇头,真不记得,金雀直笑话她,是个呆小姐,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

金雀悄悄告诉她,这院子是以前沈宴秋父母住的,后来他父母过世后,他就搬来住了,沈宴秋年少时住的院子就是沈玉卿现在住的,他们府里兄弟的院子都乱着住,但唯独沈宴秋那死去大哥的院子还是空置的。

过去的那些事情,在这几日里,雪浓都从金雀口中听过了,她的二哥哥很不幸,父母和哥哥都没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个大院子里。

待过了垂花门,上到屋廊,就见院里有四间上房,金雀指着当中的一间房说是沈宴秋住的,她就不过去了,在这里候着,让雪浓自己去寻人。

雪浓走到那间房门前,门口站着小厮,她知道叫何故,常跟着沈宴秋。

她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何故便进屋里去禀报,旋即出来就避开了。

雪浓先还想问问云氏在不在里面,见他走了,就只得自己进房门去找。

秋后一天比一天凉,各房的门上都挂着挡风的毡布,雪浓掀开毡布进去,这屋里相比她住的厢房就更古朴素淡许多,墙上挂着字画,窗台上放了两盆绿竹,靠墙边摆着两方书架和博古架,各放着书和一些古玩,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住的,雪浓想想沈宴秋的年纪,他还没上年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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