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五爷继续道:“不过像我家这般毕竟是少数,大多陪送点常用的东西意思意思就得了,尽心而为。”
陆遥点点头道:“多谢五爷帮忙解惑,如此我便看着准备了。”
曹五爷走后,陆遥便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盘算陆苗的嫁妆。
被褥有了四铺四盖应当够用,衣服折成布料春夏秋冬各准备一匹。哥儿虽然不戴头面,但像样的簪子也得准备几副,箱笼,柜子再打上一些,零零总总一百两银子就够用了。
剩下的陆遥打算给他五百两银子做添箱,陆苗嫁给葛校尉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这些钱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三月二十六,盼了许久的边关的士兵终于回来了!
“老葛,你慢点!”
梁重夹着马腹紧跟在他身后,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也不悠着点,这一路别再绷开。
“没事,早就不疼了。”葛校尉面带笑容,马蹄子甩得飞快。
跑了近四十里路,马儿扛不住了,打着响鼻要休息,不得已葛长保拉住缰绳停在路边。
“吁~~~”粱重也拉住绳子,气喘吁吁的从马上下来,“你啊,着这么大急干嘛,晚一天回去人也跑不了。”
葛长保挠着头傻笑,马上就要跟自家夫郎见面,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我看看你肩膀的伤。”
“真没事。”
粱重掀起他的棉袄,见麻布上渗出些血,“你就嘚瑟吧,看你伤口烂了怎么办。”
“没事,有酒精呢。”
“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再说用一次多疼的慌,咱别着急慢慢骑,明日赶在关城门前肯定能到。”
葛长保不再逞强,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背后这伤是前阵子带兵收復失地时受的,当时攻城的时候跟蛮人对拚,对方偷袭马腹,马儿吃痛高抬起前蹄将他甩下马背,紧接着肩膀也挨了一刀,若是偏一寸这一刀就砍在了脖子上了。
还好他灵敏,矮身躲过第二次偷袭,拚尽全力将对方斩于马下。
这一刀伤的不轻,足足有两寸深,皮肉都翻卷起来了,所以这么久都没好利索。
这次攻城他居了首功,王爷得知他要成亲了,特意赏赐不少金银玉器,职位也熬得差不了,明年应当能晋升从五品的游骑将军。
粱重是打心眼里为这个兄弟高兴。
因为着急赶路,此行二人并没有跟大军一起回来,换防的士兵们由副将带领才走到松高县。
喂了马匹,升了个火堆,烫了一壶烈酒,两人就着干巴巴的面饼子吃了起来。
粱重打趣道:“这陆家老五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样。当初给你介绍的姑娘也不差,怎么一个都没瞧上?”
葛长保脸微微泛红,“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见他就高兴。”
“得,你这是王八瞅绿豆看对眼了,亲事定了日子没有?”
“还没呢,当初走得时候隻说等我回去就娶他,这次回去还得重新拾收拾房子,该买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才好下聘。”
“那可有得忙了,回去哪不懂尽管来问我。”
“放心吧,少不了麻烦你。”
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另一边陆遥已经把弟弟出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除了之前预备的那些东西,又额外给他打了一张红木的架子床和一套桌椅板凳。这么些东西便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出嫁也拿得出手了。
晚上陆苗悄悄叫着陆遥来自己屋里。
“干嘛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陆苗把门关上,悄悄从箱笼里拿出三百两银子,“三哥,这钱你拿着。”
“给我银子做什么?”
“哎呀,给你就拿着吧,我成亲也不能全花你的钱。”
“哦,还没成亲就跟哥哥见外了,舍得花你家葛校尉的钱,不舍得花哥哥的钱?”
陆苗面红耳赤,“没有,你赚钱还得养活一大家子呢……”
陆遥笑着把银子放回去,“哥手里不缺钱,你自己留着吧,快要嫁人了以后过日子少不了用钱的地方,别大手大脚的。”
“嗯。”
陆遥摸摸他的头髮,突然发现陆苗这几年长得比自己都高了。
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到自己肩膀高,这几年跟着他们没少干活,从村里跟到镇上,又从镇上来到府城,如今终于看着他成家了。
“早点休息吧,没准明天葛校尉就回来了。”
“嗯。”
没想到陆遥随口一说竟真说中了。
第二天晌午,酒楼正忙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两个军爷。
葛长保连衣裳都没换,这么热的天,里面还穿着陆苗送他的那件棉袄,匆忙赶路弄得身上脏兮兮,头髮也乱糟糟的。
进城之前还心急的够呛,结果进了城就开始打退堂鼓。
“粱兄,我这胡子是不是太长了,要不要回去刮一刮再来。”
“不用不用,你这样刚刚好。”
葛长保低头闻了闻身上,“这一路都没洗个澡,身上肯定很难闻,要不还是回去沐浴更衣再来吧。”
粱重见他这怂样直接把人拎了过来,“上战场的时候都没见你这般事多,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见一见未婚夫郎竟这般胆小,走走走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