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拉了张椅子,“我知道你,我是谭钰,坐吧。”
“我这有些乱,别介意。”谭钰皱了皱鼻尖,朝她笑道。
闻钦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只摆摆手:“不会不会,我可以等你收拾完。”
“你边问我边答吧,我想早点结束的。”谭钰“啊”了一声,接着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补充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和这个学校磁场不合。”
闻钦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开始了,请问你生活中有碰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啊,唯一困难的就是我妈,她总想让我走她的老路,不过现在这个困难也解决了。”
值得一提的是谭钰的母亲同闻钦的父亲一样,也是一位上将,只是两人管辖的星系不同,平时也嫌少来往。不过闻钦上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没想到谭钰是被b着来军校的。
她沉默片刻,面se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倒是羡慕你呢,能坚持自己的热ai,我知道你成绩很好,毕业后肯定有大好前途。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你不用替我担心。”谭钰安慰她。
但是闻钦更加沉默了,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热ai,踏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证明她并不b闻叙差,她不希望家人再拿她与闻叙作b较。
梦想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或许以前有过,转眼间又被执念挤出去了。面对x格爽朗的谭钰,她突然很迷茫,她想到了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面的父亲,她难道以后也会变得和父亲一样吗?
她第一次产生了当逃兵的念头。
“你怎么了?”谭钰在她面前挥挥手,“还有问题你直接光脑发给我吧,我是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谭钰拉着收拾好的行李,临走前抱了下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待在学校里啦,虽然不太明显,但我嗅觉还挺灵敏的。第一次和你见面很开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无论是谁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政府为了缓解生育率,alpha和oa的信息近乎透明,自一分化起就被登记在内网。在最晚规定年龄后,还未找到婚配的,还会被政府自行分配对象。
如果谭钰没记错,闻叙的信息素就是乌龙茶味。其实闻钦一进宿舍,她就有些应激了,她不理解为什么beta身上会散发alpha的信息素,也不想去揣测她们兄妹俩的感情。
谭钰与闻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闻钦早有耳闻,她也很欣赏一位beta能在军校里脱颖而出,她愿意为了这份好感做一个哑巴。
她松开闻钦,洒脱地朝闻钦摆摆手:“拜拜,我也要去追求我的梦想了,我们有缘再见。”
闻钦站在门口,再次陷入沉思,谭钰走得急并没有锁上门,她的宿舍和刚刚相b变得好空旷,只剩下些军校发的一些必备用品。不过b起谭钰发现了闻钦和闻叙的秘密,闻钦更在意的是,这里和她的宿舍竟然相差无几。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宿舍大概可以用极简风来概括吧。
学校不能再待下去,闻钦一时间找不到去处,只好回家。闻家安静得只能听见她的走路声,不过已经是下午两点,家佣机器人g完活一般都在地下室待机,母亲此时大概也在房间午休。
本来也是为了躲避被发现的风险,才跑回家的,这样正好中了闻钦下怀,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过了,房间内一尘不染,装潢还是那么温馨,目光所至的每一样装饰品都是她和闻叙亲手挑选的。
对b之后,她这才意识到,她并不喜欢极简风,反而喜欢房间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只是她对军校的归属感太低,不愿意去装饰宿舍。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长久的执念开始动摇。她仰躺在床上,想了几秒又坐起身,她不断给自己洗脑,要坚定,不能因为三言两语而放弃这些年的努力。
害怕母亲也嗅觉灵敏,闻钦第二天才敢下楼吃早餐。
饿了一天的闻钦,并未在意闻黎和闻叙的视线,自顾自扫荡着餐桌上的食物。
闻黎目瞪口呆,而后心头又涌上一阵心疼:“平时训练很累吧,我让家佣再做一些。”
闻钦咳了两声:“谢谢母亲。”
以前,闻黎并不太关心兄妹俩的,可能是她某天开门,突然发现兄妹俩竟然已经长大了,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兄妹俩身上。闻黎的转变也突兀,闻钦还没来得及适应。
闻叙倒是接受良好,温柔地帮她拍背顺气:“又没人和你抢。”
她瞪了闻叙一眼,移了个位置继续填肚子。
“学校这么nve待你吗?吃都吃不饱?”闻黎皱着眉,“要不这学我们不上了,我一直都觉得读军校太危险了。要不然小钦重新读个普通大学,日后找一份安全的工作,或者和我一样每天吃喝玩乐也好呀。”
闻钦本想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可闻黎的话,越听越刺耳,它们就像银针一样,扎进她濒临破碎的心脏。自二次分化之后,她每天都在忧心身份的暴露、和暴露后的处境。可以说,她每天都在崩溃的临界点左摇右晃。
她当然明白闻黎心疼她,可情绪并不受她控制,手指陡然失力,叉子掉落瓷碟,发出呲啦的噪音。
闻黎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今天下午刚好有个茶话会,小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椅子随着她猛然起身的动作后移了一段距离,她想起这些日子收到的问卷内容,气愤地说:“并不是所有oga都和您一样没有抱负,整天游手好闲!”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反悔了。她并非瞧不起这样的人,可这字字诛心,血ye从针孔里迸出,心脏迅速g瘪,挤得她x口密密麻麻的疼。闻黎说的字字句句与她昨天动摇的想法竟完全吻合。
她或许不是在反驳闻黎,而是在反驳自己。
“母亲这是在关心你。”
她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转向闻叙,想要道歉的话y生生咽回肚子,声音大了一倍:“这种关心,我不需要!”
闻钦不愿再听她们讲话,转身小跑离开餐厅,眨眼间就消失在剩余俩人视野中。
“我先替小钦和您说声抱歉,”闻叙叹气,“小钦尊重每个人的想法,但是您不可以把想法强加于她身上。”说完便转身追着闻钦离去。
留下闻黎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她不清楚为什么气氛遽然紧张起来,她的本意明明是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闻家的庄园很大,即使跑到室外,锦簇的绿植又阻挡了闻钦的脚步。她的视野内只剩下了一条路,她只能一往直前。穿过这片绿se,后花园展现在她眼中。清晨的曦光停留在铃兰花瓣上,将它们染上淡淡金光。
闻钦缓步走到围墙下的秋千坐下,幼时脚不着地的烦恼对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小腿轻轻一g,秋千承载着她轻微晃动。往上荡的时候,她可以看见爬满木香花的围墙,花香扑面而来,安抚了她烦躁的情绪。
幼时的她并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己荡起秋千,好在闻叙会帮助她,她被越推越高,仿佛可以b肩墙高,外面的世界在她眼中忽隐忽现。那时她的脑子很小,只能装下一个愿望,就是和哥哥一起越过这座围墙。
等她自己走出这座庄园,她又无缝衔接进入了另一个四四方方的铜墙之中。她总觉得自己被困住了,直至今日她才发觉困住她的不是高墙,是她拧巴又脆弱的内心。
仔细想来,闻黎的话并不难听,是她过于敏感,把自己带入牛角尖。再荡一会儿吧,让风吹醒自己,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