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正与负，皆被补齐。

她恍若失神，摇摇头，忽然发现他提的问句是反向的，她立马再点头两下。

刺铭沉默片刻看着她，以为吓到她了。他手摸上她的发顶像揉面团一样揉了几下，语气宠溺，“…好歹说两句，女朋友，亲得猛了，还是怎么？”

唐灵：“刺铭，你是不是很怕跟我分手？”

刺铭：“怕。”

唐灵放下手，垂着眼帘，深红色的唇瓣像被水雾拢住的玫瑰花瓣，一启一合向他倾吐，“我们已经成年。不再是十七岁了。”

刺铭看着她，不言。

唐灵继续说，柔软清冷的声调中隐隐透出坚定，“我不会再跟你分开了。”

可谈恋爱不比结婚，热恋小情侣的海誓山盟，时常会有因遭遇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分崩瓦解的时候。

刺铭顿了好一会，盯着她，声线低沉，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跟我签个合同，如果分手，你就…”

还合同？

唐灵眉毛微微抬起，既觉得幼稚，又好奇他的“你”字后面的内容究竟为何。

“你，就跟我结婚。”

唐灵：“？…”

刺头哥这拨算盘打的好，分手的话变成情话，就像折断的玫瑰花枝上再开出新的花。

无论怎样，他们注定，要一辈子吃定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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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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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铭本来要跟唐灵一起回南城的，公司临时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他脱不开身，只好晚了唐灵一天走。

从北城到南城，只要三个小时。上了飞机后，唐灵打算小眯一会儿。

回想起来，似乎每次去海外工作，和队员出机场的时候都有很多蹲守的狗仔和粉丝，过度的关注压得她压力有点大。

但这回出行，属于私生活范围，没有向媒体透露行程安排，只要唐灵口罩帽子一应俱全，掩盖的够好，应该没人会注意到。

正思及此，身旁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那个…请问…你是唐灵吗？”

幸好座位是两人一排。那女生声音也小，听语气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女生。

唐灵惊起的心脏，一点点放松下来，侧过一点脸，从帽沿下投出视线。

“真的是吗？”女生弯下脖子，往帽沿底下看。

唐灵和她四目相对。终于明白，她话中压抑的惊喜为何比一般粉丝要多。

“真的…是你…”

唐灵呆了一会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白净小巧，怯弱内向，像白棉花一样的乖巧美好，一如初见。

唐灵把口罩往下拉，不禁在心里感叹，三年没见了啊，老同学。

“你…要回南城吗？”白朵呆呆地看着唐灵的脸，确认身份后，她便有些拘谨起来，声调在颤。

可能是两个人之间的生活差距太大，加上唐灵当了明星，越发让人有种不能碰触的距离感。

唐灵见了老朋友，反倒很安逸，没有慌乱，“嗯…我休假了，回家看看。你呢？”

白朵：“啊…我们也放假了。”

唐灵虚无地点着头。

按年纪算，她们这一届应该是大二刚上完，即将步入大三。但唐灵不懂大学生的日程安排，甚至连高中几点下晚自习也忘记。她真的太久没回来了。

唐灵：“在北城上学挺好的啊，好玩的好吃的那么多，周末还能跟室友出去玩…”

她们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彼时，连一点儿出道音信都没接到的唐灵也有过一段憧憬大学校园的时间。

白朵听出她话里隐隐的羡慕，毕竟异国他乡，总是不及自家故土要好。即使唐灵这样的当红爱豆，也不免会渴望，过一下普通的中国女大学生的生活。

白朵安慰，“你也很好…前几天，徐诗老师还在班群里夸你了。”

唐灵挑眉：“哈？”

别把，自她离开学校，屏蔽班群已经很多年了。因为不想看见关于那些谣言的评价。

白朵：“…真的，你没看群吗？”

唐灵目光闪避开，“没看，我不是…”

白朵意会到她后半截的空白所指为何，“那个…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班里讨论过一阵，后来就再没说过了。大家都知道你和刺铭的事，只是因为你当了爱豆，网上才会说那么重，对学校里的人来讲，就只是八卦而已。”

唐灵第一次听白朵讲这么多话。回忆起走的那天，的确太过匆忙，连跟朋友解释都顾不上。

班长，白朵，康宁，熊大壮…她一句再见也没说。

唐灵：“…”

白朵：“所以…我们同学聚会你也来吧，唐灵。”

唐灵问：“什么时候？”

白朵：“就后天。群里有地址。”

唐灵：“所有人都在？”

白朵摇摇头，“一部分。”

唐灵：“那行。”

——

唐灵住的老旧小区几年前翻修过后，一些违规搭建的设施全部都拆除掉，路面也重新用水泥铺过一遍，道路显得白净平整，看着敞亮舒爽。

唐灵跟门口的门卫老大叔打了个招呼，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回了家。

到家时，是徬晚，夏天的夜来得很慢，天空不黑，是迷蒙梦幻的粉紫色。

方丽华在厨房忙活，听见敲门声，脚底生风的跑来开门。

唐灵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看见方丽华那张脸，从前再怎么样不喜欢，不合拍。时间与距离，会消磨掉所有的不如意，让她们之间只留下温暖的亲情。

唐灵看见方丽华的眼睛肉眼可见，变得湿红。

她也不自觉声音哽咽，“妈，我回家了。”

方丽华的调子绵长，闷闷应了一声。接过唐灵的行李箱，再弯腰把她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唐灵穿上鞋，客厅里香味扑鼻，“红烧排骨？”

方丽华放好行李，回了厨房，“在那边都没吃好吧，人都瘦脱相了。”

唐灵：“还行，爸呢？”

方丽华：“他有工作，晚上回来。”

唐灵：“哦…”

方丽华：“放几天假？”

唐灵：“不清楚，随叫随走，不过…至少能待个三四天。”

方丽华从厨房走出来，用毛巾包住把手，把冒着热气的砂锅端到饭桌上，“先吃饭。”

唐灵坐在桌边，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家还是那个熟悉的家，只是变得好小，家具都矮了一截似的。

方丽华：“工作累不累？”

她妈每次打电话，必问的三个问题。工作，吃饭，放假。

唐灵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排骨肉，伴着白糯的米饭一口送进嘴里，含糊回：“哪个工作不累？”

方丽华一会没说话，过了片刻，忽然提起，“你马上二十岁了吧。”

唐灵：“已经过了，妈。”

方丽华：“你们公司…是打算一直让你待在那边？”

言外之意，她还是想让唐灵回国，身处他乡，千里之外，家人心里没着落也属实正常。

唐灵：“有时候工作需要会来中国，但基本还是在那边。”

方丽华：“一直这样…结婚以后都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