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铭看他姐好一会不说话,他手缓慢地拍着沙发的扶手,咧嘴勾唇,“…那…她咋样?”
看这态度对比。
顾瑶挖他这不值钱的模样一眼,静静陈述,“a级,金字塔初舞台是在第二排,前三位,不错了。”
刺铭这下才是正经地笑出来,手半捂到嘴边,摸着下巴。
眼尾弯下去,整个人都冒出一种“自豪骄傲”的气蕴,吊儿郎当地自语道:“可以啊,我老婆就是牛逼。”
看着刺铭八百年难得一见的舔狗脸,顾瑶嘴都撇歪了,眼眸左侧显白变多,嫌弃的表情就差给她配个音,咦~~
过了好一会。刺铭还陷在这种情绪里。
顾瑶忍不住提醒:“现在节目还没播,如果播了,你们最好少见面。”
刺铭抬眼,看着顾瑶。
他懂她的意思,事业初发期的美型未成年爱豆谈恋爱,会损失大量粉丝,而且容易毁形象。这种事情一旦被揭发,无异于自取灭亡。
刺铭不自觉敛起眸,撑着脑袋问顾瑶,“她不是我们公司的吗?”
言外之意。
出事便罩她,又何妨。
顾瑶:“小铭,公司现在很多股份都不在我们家手上,一切重要的事宜都需要董事会讨论后才能决定。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刺铭:“……”
顾瑶:“那个女孩虽然我没跟她说几次话,但能看得出来,她有野心有天赋,很努力,而且也很独立。她这样一直走下去,会变得越来越好。”
“你如果想保护她,做她的依靠,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差的远。”
刺铭:“……”
刺铭当然能感受到那种望着她背影渐远,没入到黑白交杂,混乱不堪的新世界里的滋味。
脱离视野,未知,心慌,焦躁,害怕。因为自己不知该如何追上她的脚步而茫然失措。
却是第一次,有人坦荡地点醒刺铭,你要做的不是拽住她的脚步,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是呆呆站定不动,眼见她越走越远,却只能空喊着加油,祝好,却不迈脚。
你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变好,好到可以保护她,即使天塌地陷,世界颠倒。
刺铭沉思不语。
顾瑶看了他一会,抓住机会说:“公司有会,你明天要不来跟一下,学习一下怎么接项目,谈合同…”
刺铭一时没吭声。
顾瑶看着他。
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诘问自己。难道是她想错了?刺铭其实没那么喜欢这个女孩。
时间过去好半晌。
刺铭:“姐,你记不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有次犯事被逮到局子里,警察喊我家里来捞人。”
顾瑶怎么不记得。
他当时和人打架,去局子领他的时候,校服上都是鲜红的血迹。触目心惊。
那时刺铭的父母都在北城,只有她这个亲姐能当妈用。
临近毕业,顾瑶手里事多,忙得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偏偏出这档事,她实在气坏了,一通灵魂拷问,
“你就一辈子啃老,做个成天瞎玩,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你姐我上大学就没用家里一分钱了,你还是个男的,你丢不丢人。”
刺铭那时怎么回答来着。
“丟什么人,我他妈会投胎,有钱不就是给我花的,我就要一辈子潇潇洒洒,坐吃山空。”
现在回想,也是一肚子的火。她这个弟弟当真是顽劣至极。
顾瑶冷冷地哼了两声,“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说一辈子潇潇洒洒,坐吃山空。真行。”
刺铭的声音低而又低,眼帘半俯:“姐,你要不再问一次,我重新说。”
如同在铺垫一个郑重真挚的答案,他这样说道。
顾瑶正视着他,“说说吧,这辈子,你想怎么过?你打算怎么过?”
下半生怎么过?那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未来。
初中的回忆,他少不经事的叛逆期,那些放过的厥词,在这瞬间都变成了英语阅读里,置放在转折词之前的不重要信息。
刺铭弯唇,一字一字,“我想和她过。想开一间公司给她,想做她老板,罩着她,给她建最大最好的舞台。”
“还想做她老公,给她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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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灵灵子戏份的一章…
c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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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录制结束后的第四天,练习生的录制部分才完全结束。这天是星期三,唐灵到家都凌晨两点多了。
方丽华早已睡下。她拖着困倦的身体到浴室卸妆,洗澡,拆头发上的装饰。
过了好半晌。她才从浴室出来。眼睛困到眯成一条细缝,脚步虚浮地走到房间口推开门。几个迈步后,就像打开棺椁后看见的木乃伊,轰然扑倒在床铺上。
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发涨,疲软得像被人拿去压榨过,抽光了所有的能量。
平常在公司训练是体力劳动,虽然有测试但唐灵成绩在那,压力就不大。
而录节目,就不仅是体力消耗,精神也一直高强度绷着, 第一轮赛制录制结束后,唐灵才不禁感叹,事情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轻松。
缓慢地,眼前的黑暗也消失不见。她失去了意识,沉进深邃的梦乡。
——
翌日,清晨。
学校走廊。
唐灵走完最后一段上行台阶,停下脚,腿部的乳酸堆积在这片刻的停滞中发酵,她低着头,皱着眉,用手锤了几下大腿。
不满三个小时的睡眠,她眼睛底下窝着两个淡灰色的半弧,在白色皮肤上像用电脑p上去的,倦意从神色中渗透出来。
她锤了几下后,肩膀抵墙壁,望着远处空寂的操场,蓝天白云,缓慢地调息。
早上七点一刻。
学校的走廊空旷干净。地面的地板有些湿润,每日的值日生例行拖过,空气中有肥皂的清香。
朗朗的早读声一阵阵传过来。
唐灵不由得回想起昨日的舞台,升降梯,聚光灯,漫天的鲜花彩带,和围了一圈的摄像机。
那些鲜亮艳目的场景和此刻校园内安然平静的日常仿佛一撕两半的纸片,距离遥远,天差地别。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恍惚,像是在做梦。
唐灵拨脚,走进七班的后门。她脚步很轻,座位又隔后门近。起先没有几个人看见她,后来,在一众学生齐刷刷看着书的教室里,回头的姿势就像某种稀有传染病,顷刻间,一传十,十传百。
唐灵在大家或疑问或惊奇的目光下卸下背包,坐下。
“你昨晚没睡?”刺铭偏头看着她的眼睛,第一反应问的就是这句话。
教室里,早读的气韵乱了。值日生猛地拍了几下桌子,“读书,别看了,一会老师来检查的。”
他们悻悻地停留一二秒钟。接着转回头,继续枯燥乏味的背诵课文。
唐灵看了一眼刺铭的桌面,放着一本摊开的语文书。她便也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一边找页数,一边说,“睡了,就是没睡多久。”
没睡足的人连声音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哑得像被人掐过脖子。
唐灵翻到了四十六页。
刺铭有点担心地瞅着她的脸,指节撑着太阳穴,缓声说:“你今天可以不来的。”
唐灵刚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