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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班夫公园杀人事件(2 / 3)

吸一口凉气,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和血腥味,以及一股浓烈的野生动物的恶臭,冒着硝烟的弹孔、纷乱的脚印、断裂的树枝,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

&esp;&esp;救援人员陆续找到了受伤人员,艾莉娅扑向担架上的丈夫,男人的胳膊和腿都有粉碎性骨折,半张脸血肉模糊,气若游丝地半睁眼,万幸生命体征稳定。

&esp;&esp;“杜先生……杜先生被熊拖走了……”安德尔虚弱地说,“那边,快去救他……我的项目……我的资金……完了,全完了……”

&esp;&esp;在他指的方向,一滩快干涸的巨大血迹染红草皮,肉眼看出血量极大,多半是被咬断了动脉,基本没有抢救回来的可能,除非奇迹发生。点缀着血滴的拖拽痕迹一直延续到连阳光也难以照射到的丛林深处,消失在繁茂的针叶林里。

&esp;&esp;……

&esp;&esp;杜遂峰不甘心。

&esp;&esp;濒临休克的大出血让他视野模糊,听力也急剧下降,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肚皮被破开的动静,像撕开柚子皮,他感觉到熊嘴在他腹腔里拱动寻找肥嫩脏器的疼痛,他的内脏被牵扯、拉动,被熊的利齿咀嚼、舔舐,舌头上的倒刺轻易地舔走大块的肝脏。

&esp;&esp;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上一秒人群间还洋溢着凯旋的喜悦,说着不着调的笑话,下一秒,他们先是闻到了极为强烈的腥臭味,前面的灌木丛里有模糊的人影在招手,还不等人看清,队伍首位的人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惨叫。

&esp;&esp;他们这才意识到那不是什么迷路的游客,而是一头站立行走的棕熊,饥饿的熊张口拖走队伍里的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愣在当场,杜遂峰首先开枪,这才将大家的神智唤醒。

&esp;&esp;熊受到攻击,第一反应不是扔下猎物逃跑,而是扑向杜遂峰,接下来也有人对着棕熊开枪,可这头熊却跟盯上了杜遂峰一样,张口把他咬走,迅速地拽进林子里。

&esp;&esp;杜遂峰照着摩托车座长的熊脸开枪,紧要关头枪却卡了膛,他的肱动脉被熊咬穿,血飙了一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就像那头被射杀在溪边的白尾鹿。

&esp;&esp;想他杜遂峰风云半生,谁知道阴沟里翻船,被一头畜生要了命。

&esp;&esp;朦胧间,他听到枪响,被消音器吞没大半,进食的熊愤怒嚎叫着,猛抬头,嘴里还叼着吃了一半的肠子。内脏对锐性刺激不敏感,杜遂峰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被拉扯出腹腔,身体里空荡荡的。又是一声枪鸣,身上一沉,庞大的熊身倒塌,迸射的温热脑浆和腥臊的熊血天女散花,淋漓湿润地落了杜遂峰一脸,粘稠的液体险些堵住他的呼吸道。

&esp;&esp;是谁?有人来救他了?

&esp;&esp;“抱歉,我来晚了。”熟悉的男声,但杜遂峰已经无法分辨是谁了。

&esp;&esp;混沌的视野里走来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一把和杜遂峰同型号的大口径猎枪,戴着顶渔夫帽。来者戴上橡胶手套,踹开压在杜遂峰身上的熊尸,蹲在他身边,将自己的枪放到杜遂峰手里,又把杜遂峰卡膛的枪拿起,熟练地拆卸成零件,放进自己的登山包里。

&esp;&esp;“你是……谁……”杜遂峰用最后的力气嘶哑地问。

&esp;&esp;眼前凑过来一张玉白色的、秀丽温雅的脸庞,眉如柳叶新裁,垂眼悲悯圣洁,淡粉色嘴角有颗小痣,随着人的微笑,削弱了男性面部的冷感,显得柔美恬静,极富有亲和力。

&esp;&esp;是那张在记忆里总惹人怜爱地哭泣着的、柔弱可欺的女孩一样漂亮的脸蛋。

&esp;&esp;“遂安……嗬……救救我……遂安呐……”杜遂峰激动地流泪,太好了,如果是杜遂安,他绝对能活下去!杜遂安可是被选中的人……

&esp;&esp;杜遂安没有理会,他戴上口罩,将头发检查一遍,用橡皮筋扎好,紧实地塞进渔夫帽里。他从杜遂峰的腰上拔出猎刀,刀身雪亮,似隆冬雪地折射出惨白的月光。

&esp;&esp;他紧握猎刀,手摸索杜遂峰骨折的手臂,找寻到手肘凹陷,刀锋在肱尺关节空隙精准地斩下,关节囊腔豆腐般丝滑分开,杜遂峰凄惨地嚎叫。

&esp;&esp;“遂安,遂安你这是做什么……啊啊啊啊好痛……遂安!不,家主大人,饶了我,放过我吧家主大人!”

&esp;&esp;比起动物,人类拥有的自我思维使他们会放大对同类死亡的惊恐,有感同身受的代入感,从而受到精神上的创伤。而目睹同类相残的惨剧比单纯的死亡更加惊悚、渗人,行凶者会有披着人皮的怪异感,是人天生对脱轨的本能恐惧,如果被同类虐杀的那个人是自己,在活生生被肢解的情况下,完全无法消化的负面情绪足以从精神上彻底摧毁受害者。

&esp;&esp;杜遂峰凄惨地崩溃流泪,呼吸急促,无论怎么哀求,杜遂安都置之不理,他的哀求变成怒吼,再是绝望的抽泣。

&esp;&esp;温润如玉的美人面带笑意,刃面稍斜,避开手舟骨,熟练地用猎刀砍断杜遂峰的右手,“咔嚓”,动作流畅,似做过千万次。

&esp;&esp;杜遂安将堂兄的断手抛到一边,神情很冷静,平静到令人胆寒,好像不是在进行骇人听闻的变态罪行,而只是在分尸一只将要烹饪的鸡。

&esp;&esp;肢解一只鸡要多久?新手可能需要半个小时,熟练的主妇十分钟,听说经验丰富的粤菜师傅只需要一分钟,就能斩出一只漂亮整齐的白切鸡。

&esp;&esp;人要困难些,医学院里系统性学习解剖课,颈丛神经的实验课时间是一个下午,但如果只是去掉四肢,砍成人彘,顺着关节面用锋利的刀刃砍,和菜市场新买的猪骨头一样好切。

&esp;&esp;只需要一点经验、一点耐心、一点力气。

&esp;&esp;杜遂峰的哀嚎逐渐微弱,腹腔流出的内脏带走了他的大部分体温,能撑到现在,都是因为杜遂安在不断给予他精神上的刺激。

&esp;&esp;“为什么……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家主……你以为你能逃脱吗……”

&esp;&esp;杜遂安沉默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污血满地,杜遂峰还剩下一口气。

&esp;&esp;他将杜遂峰的断肢全做了处理,在地面上摩擦,或是借助熊尸的利牙,截面毁坏得看不出是刀切。杜遂峰的四肢已经被全部砍断,断面参差不齐,似兽口撕咬,横截面露出鲜红的血肉和生白的蠕虫般的神经。

&esp;&esp;堂兄的脑袋下只连接着光秃秃的躯干,杜遂安推着他在地上滚动时堂兄一直呻吟,像小孩子玩的一捏会响的橡胶玩具,很有趣。杜遂峰散落的四肢被杜遂安在人体周围摆成一个奔跑的姿势,如牵线木偶,左手甚至比了个耶的手势。杜遂安起身将猎刀插进熊尸里,掏出老式照相机,跨开腿站在杜遂峰身侧,长身玉立,靴子踩在堂兄被眼泪鼻涕打湿的脏污脸边,校准光圈,将自己的得意之作装进摄像头里。

&esp;&esp;“哥,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张照片了。”杜遂安温柔地说,一缕柔软的黑发从他帽子里滑落,轻柔地垂在他皎白如玉的侧脸,“笑一笑吧,为了你即将结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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