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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2:被养父用涂抹全身/来自沈逸的威胁/“哥……”(38 / 49)

沈温许在重重地撞击中,抱住怀中失去生命的弟弟,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哪怕晕死过去,都紧紧抱着顾玉宁,怎么都不松开。

“呜呜——呜呜——”刺耳的声音出现,警车到来后,救护车把他们抬走。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有两辆车先后出现在事故发生地。

沈逸坐在车上,呆愣愣地看着被救护车带走的沈温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前不断回放着那只从担架上无力垂下来的手。

是顾玉宁的。

是……顾玉宁的。

沈逸平生从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敏锐,他好不容易才透过蛛丝马迹找到顾玉宁到底被江之酌藏在哪儿,跟着沈温许车后来到这里时,却看到了这一幕。

眼前一片漆黑。

又强撑着开进了医院,沈逸踉跄地寻找着沈温许被送到了哪里,只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而另一辆车内。

江之酌全身冰冷,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划过水痕,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了。

是因为伤心吗?

为什么伤心?

——为什么伤心?

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因为,”过了许久,江之酌嗓音沙哑,带着后知后觉的无措,“我爱的人,死了。”

怎么会呢?

江之酌想不通,顾玉宁怎么会死?不应该,不应该啊……顾玉宁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他摇着头,抱着虚幻的希望,驱车进入医院。

冰冷的走廊上。

手术中的灯光亮起。

沈逸赶到时,在签了一大通危险通知书和各种文件后,在护士的带领下,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盖上白布的顾玉宁,还没走到跟前,就膝盖一软,狼狈跪在了地上。

呼吸急促。

沈逸强撑着起身,一步步走到顾玉宁跟前,颤着手掀开了眼前的白布,心底不断说着这是假的,可入眼的面容却十分熟悉,熟悉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是顾玉宁。

是他未来的妻子。

是他的求婚对象。

也是他想过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

但怎么就……躺在了这里呢?

沈逸想不懂,心脏已经疼到麻木,麻木到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是觉得,哦,他死了。

顾玉宁死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但视线却仍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顾玉宁眼角处有道被玻璃划伤的口子,此刻正往外流出血液,像是在哭一样,可他哭什么呢?

疼吗?

沈逸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张口,还没等说什么,眼泪就先一步掉了出来,不断不断地掉着,沈逸想,疼不疼啊?

他不断回想着那个时候的顾玉宁是何种感受。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会害怕吗?会后悔吗?还是觉得解脱?

沈逸都不知道,他只是固执地问着:“疼不疼啊?会疼吗?宝贝那个时候疼不疼?”

“爸爸要吓死了…真的要吓死了……怎么、怎么会啊……害怕吗?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亡的那一刻……玉宁害不害怕啊?”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模糊了沈逸的视线,但他仍在看着顾玉宁,口中不停说着“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爸爸错了……玉宁睡醒了,就回来……好、好不好……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宝贝别睡了……醒过来看、看看爸爸……好不好?就……一眼,好吗?”眼泪一滴滴落下。

沈逸疼得要疯了。

他的爱人死了。

死在了一场,谁都没有想到的突发意外里。

“对不起……”沈逸说,“对不起……”

当江之酌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手指哆嗦了下,他站在原地,身形晃了晃,好像下一秒就能倒地。

顾玉宁……死了?

这句有些不真实的话,直到现在才被他相信。

恍惚间,江之酌眼前出现那幕,自己决定要和沈逸联姻时,他的母亲,那位始终相信着爱情的优雅夫人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怜悯说——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拿爱情所换取的一切利益,最后都会变成刺向你身体的一把把利刃。

这句话,在今日,成了真。

江之酌脚步趔趄了下,缓缓走向顾玉宁床边,看着白布下,那张被玻璃划伤一道道细小伤口的脸,不糟糕,仍旧是漂亮的,只是有些可怜。

哪怕站在这里,江之酌心中依旧充满了虚幻感。

他不相信顾玉宁会这么死去。

怎么会呢?

之前在他的一次次漠视、惩罚下,都坚强活着、对于生抱有希望的少年,怎么会死呢?

江之酌转头,愣愣地看着沈逸,哑声道:“你要做什么?”话落,一滴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恍然低头,江之酌才发现自己哭了。

沈逸伸手将顾玉宁眼角处的血迹擦掉,很轻很轻,像是怕把眼前的人弄碎了一样,“带他……去火化。”

说完,沈逸把白布盖回去,刚迈出一步,就腿软地摔在了地上,狼狈至极,可就算是这样,他仍旧起了身,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不顾形象,挣扎着爬了起来,出门去找护士询问流程。

顾玉宁怕黑。

沈逸仅仅是想到,顾玉宁孤零零一人躺在停尸间里的画面,五脏六腑就泛起一阵阵难言的疼,整个人仿佛被硫酸从头泼下,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肉就被腐蚀一点。

直到变为行尸走肉。

……

另一边。

手术室前。

手术中的灯火灭下,门打开,沈温许带着氧气罩被人推了出来,他的双腿在车祸中受到挤压,粉碎性骨折,另一只手也断了,但重要部位,比如心脏、大脑等部位,却好好的。

躺在病床上,沈温许紧皱着眉,眼前不断浮现顾玉宁挡在他身前的一幕,手腕已经完全碎掉,可就算是这样,少年还在对着他笑,哪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还在安慰着他“别怕”,还在喊他“哥哥”,血液的鲜红和耳边汽车地撞击声不断出现。

在顾玉宁再一次被黑暗吞噬时,沈温许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刚醒来,就低头想要找被自己紧抱在怀中的顾玉宁,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嗓音嘶哑。

浑身剧痛传来。

沈温许却顾不得管,不断偏头想要找人,却只看到一间空荡荡的病房。

不多时,被告知病人需要家属看管的江之酌走了进来,刚看到他的那一秒,沈温许就开口问:“玉宁呢?我活着,他怎么样了……他应该好好的吧?他手上还有伤……流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在哪间病房?

不等沈温许说完,江之酌平静打断,“他死了。”

“……”

过了许久,沈温许才说:“什……什么?”

江之酌:“我说,他死了。”

“被人从车上救下来时,生命体征就消失了。”江之酌平静,或者说是麻木地说。

沈温许躺在病床上,缓缓消化着这句话,还没等他再次出声问,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呼吸滞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顾玉宁已经死了,他是亲眼目睹顾玉宁倒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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