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手的东西,哪那么容易放弃,他倒也耐心,认认真真给周明舒科普:“你看我,身高一米八三,人长得还行吧,从进大学没挂过科,脑子也灵光,就连qq都充了会员,精神正常,没什么犯法嗜好,性别也对得上,怎么着当你追求者也不跌份儿,哪有你想的那么深刻,你高兴了给我点儿甜头不开心了踹下我,就当给我个机会。”
周明舒被这段自贬的话惹的想笑,一些谁都知道不可能成真的甜言蜜语而已,谁敢真的这么对傅家的少爷,命不想要了。
可即使这样,傅正杨能这么说,也代表了足够的诚意。周明舒缓了半晌,才从傅正杨的逻辑中走出去:“按你这套说法,我拒绝你不是正常的选择,把你踹了。”
“那我纠缠你,你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傅正杨耸耸肩,笑得很开心,“谁让你倒霉遇到我。”
“没有觉得倒霉,只是没那么登对。”周明舒语气缓慢而柔和地强调,“你选择那么多,何必屈就。”
傅正杨想了想:“可是我也是认真的啊,我想当学长的男朋友。”
他哥好像一直让他找个女朋友。
女朋友没找到,找个宜室宜家的男朋友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他想什么便说什么,语气坦诚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周明舒却被这样的讯息砸得劈头盖脸,一时失了反应,脸没有红,耳朵却蔓延起滚烫的热意。
“我……”周明舒准备好的台词彻底没了出口的余地,他是第一次被表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第一时间只觉得突然,眼睛睁大,原本就圆润的眼睛微微瞪起,显示出几分真实的无措和慌张。
明明比对方小,傅正杨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欺负纯情少女的感觉。
他侧过脸,看到周明舒滚烫的耳垂,心里那点儿无趣的玩味不知不觉也消了几分:“所以学长,没必要这么紧张,你只是多了个追求者而已。”
天黑了。
整个傅宅今晚气压很低,行走的佣人脚步声都压到了最沉默的程度,餐桌的菜热了两次,助理低声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徐文生诉苦:“徐先生,傅董今天实在……是董事长遇到什么事了吗,您不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您不知道,今天中午……”
接下来的话被徐文生打断:“说重点。”
徐文生这两天没时间回傅家老宅站桩,忙着收拢傅国雄溃败后的股份和势力,忙得脚打后脑勺,善后工作傅先生不会亲自做,傅国雄掌控的那部分地盘,有些动作做得实在很难看,需要一场清洗,此刻办公室门口排了六位高管,百忙之中,还是接了电话。
助理立刻摁灭了想要抱怨的长篇大论:“那个,傅董今天情绪不好。”
徐文生习以为常,傅先生不是经常这样:“嗯。”
“傅文丽女士今天中午预约要见傅董,傅董拒绝了,今天下午老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问这件事,傅董也没接。”
傅文丽是上任老家主的亲妹妹,也是傅应齐的姑姑,曾经一度甚至和老家主争夺过傅家的归属,后来嫁人留美,最近一段时间受傅国雄之托,才归国。
她走之前尚且大权在握,阔别十余年,人走茶凉,如今再回来,哪里还剩下她的位置。
徐文生翻过一页财报,耐心地应道:“嗯。”
助理一呆,强调道:“老先生很生气。”
那可是上一任家主!曾经纵横商界多少年的老狐狸,财经封面的常客,对傅氏的把控如影随形,傅董才上位几年,不管管这位亲爹吗。
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值得浪费时间思考:“电话托给那边,老人家身子骨弱,让多准备些降压药。”
徐文生抿了口咖啡,想了想,还是试探性的问:“小傅总呢?他不在吗。”
提起傅正杨,助理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徐文生停下笔,看了眼天色。
“这么晚?”
助理有点迷茫,才九点钟啊,小少爷不是成年了:“是的。”
徐文生几乎瞬间想打电话给崔应,问傅正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喝酒,过了片刻,才和缓地回复:“我知道了。”
傅正杨回家的时候,一身夜间的寒意,他脱了外套,随便扔到哪儿,转头就跑去找傅应齐:“哥,哥,有吃的没,我饿了。”
他送周明舒回了实验室,兴致勃勃全副武装在旁边旁观了一个小时,发现确实不是做科研那块料后,才驱车回来。
一进门,却发现庄园内灯火通明,安静得针落地可闻。
傅应齐在客厅里处理公务,一直到他走近,才抬起头,轻轻喝了一声:“站住。”
傅正杨顿住觅食的脚步。
傅应齐冷眼看着他:“去哪儿了?”
傅正杨不明所以:“出门了一趟。”
他很少见傅应齐如此的表情,见也是几年前时见过,如今再看到,甚至愣了片刻。
傅正杨暂时歇了吃点东西的念头:“怎么啦?”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你还好意思问。
傅应齐心烦意乱,为傅正杨那点儿不太重视的轻慢语调,心里积蓄的怒意混合着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和一些不被需要的惶恐,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
偏偏傅正杨不知死活地凑到他眼前,微微弯下身,眼神明亮、迷茫地看着他。
傅应齐情绪立刻找到了出口:“傅正杨,你多大人了,没个正形,说话吊儿郎当的,这些话我每天要说多少遍!”
室内一片明净,柔和的暖光直直坠下来,傅正杨虽然还是迷茫,好歹也正了色,思绪收敛过后,抽空把脑子的剩余空间匀出来一点儿,总算看出来傅应齐情绪不对,稍微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见对方飞了个眼刀过来,笑眯眯地问:“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英俊帅气的大帅哥生气了?我明天给你报仇去。”
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老宅里有人惹到傅应齐了。
对于傅家上一辈早年间的龙争虎斗,傅正扬生得晚,等有记忆的时候,九子夺嫡的黄花菜都凉了,然而那样激烈又百家争鸣的场面,比傅应齐如今的一枝独秀好看太多,他当个床头故事给嚼吧嚼吧听完了。
只是入耳,从不入心。
傅文丽来势汹汹地回国,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造势,还给傅氏的重要股东都发了问候的邮件,俨然气势如虹,一副王者归来的模样,作为重要股东之一,傅正扬同样收到了致意信。
除此之外,傅文丽还寄来了一封邀请函,以姑姑的名义想请侄子吃顿饭,傅正扬连那封邀请函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垃圾桶里了。
他实在不太看好这位西洋姑姑。
傅文丽若是早几年回来,倒是很有竞争力,如今再回来,早已错过入场先机,吃屎都找不到热乎的。
如果不是傅应齐表现得心神不宁,傅正扬都没把这事儿当事儿看。
没道理他哥如临大敌。
可是除了这一件事能让人心烦,还有什么值得傅应齐大半夜不睡,在这儿思考人生的?
……还能是谁不长眼。
傅正杨很少低头哄人,如今已算态度极好,傅应齐不想把事闹得太僵,见把人镇住之后,语气和缓了两分,问:“你还记得门禁时间是几点吗?傅正扬,你花千八百万买一堆破表,拿来放手腕当摆设是吗?”
“不是破表!”傅正杨立刻护住手腕,警惕地望着傅应齐,“哥你不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