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雪尘从床上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迷迷糊糊掀开眼帘,又扭头看向身旁,却发现是空的。
疑惑地在卧室里望了圈,视线却敏感落在床角折好的衣服,南雪尘歪头看了看,倾身用食指把它勾来。
理所当然是陆行洲的衣服。
心里一乐,她满意地勾唇。
很好,这个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
正要把他的衣服套进头里,可刚动作却顿了下,南雪尘把脸埋进那件宽大的白色卫衣,闭上眼一嗅——
乾乾净净的,清爽又俐落的味道,像苏打水。
嗯,陆行洲的味道。
愉悦地弯起眼,南雪尘穿上衣服,翻身下床。
而走出卧室不过探了几步,就见一个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
陆行洲同样穿了件白色卫衣,身前围着围裙,锅炉上似乎正煎着荷包蛋,整个空间飘着股蛋香。
南雪尘缓步凑上去,却刻意隔着两步的距离,站在男人身后瞧他低眸提着锅铲,认真得彷彿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看啊看的,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背后视觉差成这样??这傢伙真是警察吗?
视线缓慢划过那整洁的后颈和宽阔的后背,目光像黏在上头似地停滞许久,南雪尘咬了咬下唇。
好想抱他啊。
于是,她朝他又凑了两步,张手紧紧还住他的腰间,不忘在背后蹭了两下。
岂知,这男人被她这么一偷袭,竟没有她意料中的诧异。
泰然翻过了荷包蛋,陆行洲回头看向南雪尘的脑袋瓜,眉目柔和,话音捻着丝打趣,「我还在想,你要站在后头看多久,怎么不快来抱我?」
??这货居然在逗她!
南雪尘脸唰地一红,迅速松了手。
可陆行洲却伸手轻轻牵住她,把她的掌心重新搁回腰间,垂着眸,声色染起几分撒娇的意味,「别走。」
「我喜欢你抱着我。」
撇了撇嘴,南雪尘傲气地哼了声,却没有把手收回,还把脸颊贴上他的后背。
那腰际的肌肉仍精瘦得恰当好处,气味也一样乾净得清爽,可后背却比五年前宽阔了些,褪去少年的稚气,转为男人独有的成熟感。
满满的安全感导入心口,南雪尘闭上双眼,贪恋地一点都不想移开。
?
坐在餐桌前,南雪尘吃着盘里的培根和荷包蛋,而对头??陆行洲看她吃着盘里的培根和荷包蛋。
瞧这男人单手托腮直盯着她,目光一扫他盘里连动都没动过的早餐,又看向他满是笑意的桃花眼,南雪尘不禁哂笑,「看来你感冒好挺多了啊?」
「嗯,」毫无犹豫地回道,陆行洲傻傻一笑,「全好了。」
「有你我就全好了。」
看这货一脸傻样儿,南雪尘憋不住唇角的笑意,低头想继续吃培根,却连咬都还没咬下去,馀光又扫见他直勾勾的视线。
放下银叉,南雪尘无奈起声:「我说陆行洲,我在吃东西你能不能别一直看我?」
「不行。」陆行洲断然回绝,撑着下巴摇摇头,澄澈的瞳面倒映的全是她。
「我太久没这样看你了,我得把这段时间没看到的看回来。」
无语,「你??」
可还不待她说话,陆行洲又换了右手继续撑头,朝她宠溺地笑了笑,「而且你吃东西的样子,真的特好看。」
一懵,「??吃东西?」
「对啊,我以前没和你说过吗?」
「你吃东西和把头发放下来穿裙子的时候,是我觉得最好看的样子。」
陆行洲说着,瘪嘴想了想,「但你不喜欢穿裙子也不喜欢把头发放下来,我也不喜欢逼你,所以就天天给你送牛奶。」
语落,脑海似乎浮现出什么画面,双眸弯成了月牙,男人笑得犹如当年的少年,「每次看你捧着牛奶瓶喝,我就特开心,像养着个女儿似的。」
「噗??」没忍住笑了出来,南雪尘抬手摀住嘴,对他的说词很是难以置信,「陆行洲,你是傻子吗你?」
「是啊。」而陆行洲顺了她的话,依旧笑得满脸乐。
「只当你的傻子。」
看着这傢伙满眼甜蜜的傻样儿,南雪尘无奈轻叹,终究是束手无策决定放弃治疗。
回过头,扫了圈这屋里几乎没变的装潢,南雪尘又看向他,「你这五年,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对啊。」
才回答完,脑海突然闪过什么,陆行洲眼底笑意微褪,疑惑的语气染起害羞,「对了,我还没问你??」
耳尖泛起红晕,男人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你昨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闻言一顿,随即想起昨日下午金正浩的话,有股浓浓的愧疚感猛地袭入心口,南雪尘垂下眸。
沉默片刻,缓慢咽了口唾沫,「??我听金正浩说了。」
「金正浩?」
嗯了声,南雪尘抬眼看向他,「当年的事。」
和她四目相对着,一时间不知她口中说的是哪件事,可立刻就读出她漫出眼眶的歉疚,陆行洲一愣,落下搁在下巴的手,「??雪尘?」
「对不起。」
一股钝痛自胸腔窜上嗓眼,南雪尘深吸口气,双手攥紧落在腿根的衣料,「我一直以为当年??你是因为知道我对我养父做的事,发现我骗了你,对我失望了,所以才写了那封信给我。」
南雪尘说着,双眸起了酸涩的氤氳,嗓音趋向哽咽。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静静听她说完,陆行洲怔然张了张口,直到瞧见有颗泪珠自她的眼角落了下来,他才猛然抽出神。
迅速站起身,陆行洲绕过餐桌坐到她身旁,看着她有些手忙脚乱,「雪尘,你不用道歉的,那、那不是你的错。」
低嗓染了无措,男人伸出手,一下下抹去她滑出眼眶的泪珠,又握住她拽着衣料的手。
热腾的暖意导入皮肉,南雪尘抽了抽鼻子,扭头看向他。
清俊的脸庞写满心疼,黑发轻轻扫过那微蹙的眉,陆行洲和她四目相对几许,指腹摩挲起她的手背。
「??我才应该和你说对不起。」
「是我那时候只留了一封信给你,你误会是理所当然的,你没有错的,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皱眉看着他,南雪尘心底又染起大片潮湿。
傻子??又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不是你的错啊。
「可是??」
而见南雪尘止住哽咽,陆行洲才踌躇发问:「为什么你会听正浩说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瞧他真诚的困惑神情,南雪尘一顿,突然有些无语,「你和他喝酒时说的,都忘了?」
「喝酒?」
认真思索片刻,陆行洲眨了眨眼,「我、我记得和他喝过酒,但是??」
似乎努力在脑中拼凑出那些回忆,但似乎依旧枉然,只好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我有点忘了。」
「我居然把你的事和他说了,对不起雪尘,我不是故意??」
看着男人眼底的歉意,想起金正浩说当时陆行洲是哭着全盘托出,南雪尘心一疼,反手扣住他的五指,「没事,你不用自责,我才是应该自责的那个人。」
「真的对不起,陆行洲。」
「明明之前你说要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