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倾倒在蔚蓝的天空上,冲走了太阳,留下了月亮和繁星。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
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
一切都是那么的阴险。
可怕的,暗藏在黑夜里,躲在影子下。
我抱着自己,忐忑不安地走在这条小路。
这是条偏僻的路,但也是我回家最快的路。
路的两边,是常年损坏的路灯。他高大,耀眼,照亮了我面前的路,指引着我回到真正的家。
灯的两边,是一丛丛高过人的灌木。它们的枝干硬实、尖锐,是杀人的利器。它们的叶子厚实、宽大,是藏人的佳处。
灌木丛里,是排列有序的树。它们高挺,它们不倒,它们有很强的压迫感。
“呼呼呼——”
走在路上的我被吓一哆嗦,紧紧抱着自己的包,打着颤向前。
是寒风吹过。
是人的声音。不是风。我确信。
但确实是风,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人。
是风?还是人?
我走着,步子迈得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害怕。
路上,安静的气氛能凝固成实质,滴出血来。
“嘀嗒嘀嗒……”我听到了水珠滴在地上的轻微响声。
我头转的极快,观察遍了四周。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滴水。
“滴答滴答……”我竖起耳朵听,水滴落的声音好像来自于我。
我低头,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我的面前突然黑了。世界归于沉寂,我沉于深渊。
我的面前又亮了。世界明亮……我看清楚了,自己在干嘛。
我拿着刀子拼命地捅向自己的腹部,抽插抽插,我的腹部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肠子顺着不断流下的鲜血滑落。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是害怕的味道。
我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啊——”路灯发出的刺耳尖叫划破黑夜,成为了我在寂静小路里活过的唯一证据。
树木开始在我身前扭曲。树叶从天空掉落,刺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的世界是绿色的,亦是灰蒙蒙的。
灌木丛里的小花探头,把倒下地上的我,啃食殆尽。我曾存在这世间的,没有了。
“啊——”路灯闪烁灯光,我的世界再次归于沉寂。
“滴答滴答……”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么的小,可在这不平凡且沉默的夜,是显得多么得震耳欲聋。
“为什么,你不是,你竟然不是……”我的面前明亮,我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位成年男性,身穿绿色外套和灰色衬衣。
“为什么你不是坏人……”我的尾音发颤,手上的匕首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系列的“噪音”。
沾了血的刀,掉在脚边。浑身是血的人,倒在脚边。
我手颤抖地摸向自己的腹部,那是玩好无损的。
我害怕地看向,地上的男人,他的腹部,是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的肉翻着肠子,暴露在我的面前。
啊啊啊啊
他为什么是无辜的。
啊啊啊啊
他不是坏人。
黑夜把我迷惑,让我陷进了深渊。
我趁着夜路无人,拖着男人的尸体扔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锋利的枝干刺进男人的肉里,宽大的叶遮住他的眼睛。他的世界是绿色的,也是灰蒙蒙。而他自己,是绿色,也是灰蒙蒙的。
灌木里的小花,看到陌生人,很是新奇,凑上去,啃食着他的尸体。小花很贪心,啃食着,自己死在了尸体下。而尸体,在小花的撕咬里,腐烂得不成样子。
“高过人的灌木丛”把他遮掩地严严实实的。没有人看得见我所做过的恶行。
“高大又闪耀的路灯”和月亮一起把我照的纯洁无比,再也不见那时我满身鲜血的模样。
不知多久。身边又有响声。
“呼呼呼——”
寒风吹过,我断定,身边有坏人……
我好饿我好饿。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东西!
我快速地从沙发上站起,但由于我的长期不进食,使得我极度虚弱,眼前一黑,身体向一边倒去,腿磕上茶几。
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我的骨头都碎了。
太痛了。生不如死。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起来的时候又不幸打翻了茶几上的一个盒子。
一条体型矮胖的青蛙从盒子里逃了出来。它全身布满不规则斑块,大部分为深绿色且带有深红色线条。它的背部有深绿色和棕色的斑块,摸起来有些许粗糙。它的腹部则是光滑白嫩的。
一看,便知道这是只普通的钟角蛙。
“呱——”
它眨巴着黑色的眼睛,盯着我。
“呱——”
怎么……怎么看上去挺好吃的样子?
我咽了咽口水,拼命地摇头,想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我没再看青蛙,去了厨房找吃的。
打开冰箱,除了一颗红苹果外,空无一物。
红色的苹果在白色的冰箱里,被称托得格外鲜美。
我拿起,向嘴巴塞去。
等……等?
我的嘴巴?我的嘴巴!
我用另一只手抚摸上脸部,本应该是口部的位置,什么也没有。那里皮肤光滑,摸起来很舒服。
但是,我的嘴巴呢?
我要怎么吃?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优美动听的嗓音从腹部传来。是我曾经的声音。
我与她对话:“你是我的嘴巴么?”
她回:“是呀是呀。”
我问:“我要怎么吃饭?”
她说:“你拿刀子把肚子剖开,不就好啦?想吃什么塞什么。”她的尾音上挑,语气很是欢快。
不对……我说话了!我有。我,可以。
我。什么?嗯?我刚刚在想什么啊?
我意识回笼,照着声音做了。
我手拿锋利的剔骨刀,刺向腹部。我向着腹下,用力的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我的全身都感觉痛极了,是钻心的痛,但同时也爽极了。我在痛苦与快乐间反复横跳,穿梭于天堂和地狱,感受着两种极端带给我的,无与伦比的刺激。
我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刀拿不稳,和苹果一起摔在了地上。我用尽全身力气,手伸向口子里,硬生生掏出来一段回肠。
回肠还在蠕动着,我握在手里感受到了温热和生命。
“苹果很好吃,应该放进回肠里啦~”她蛊惑着我。
我很想拒绝,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划开了回肠。
我的肠子还在蠕动,而我在扭曲爬行。
回肠被划开的瞬间漏出一些肠液,滴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好恶心,趴在地上干呕,吐出一些透明的唾液在地板上。
“苹果,我要吃。”她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我困难地爬向苹果,抓住它,再塞向我的回肠。
可是我的回肠管径三厘米多,苹果却有我的手心那么大。
“我要吃!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全身都因为她的声音而颤抖、疼痛。
我顾不上那么多